這一次活動雖然是老潘發起,但歸根結底我才是始作俑者,如今麵臨這種難以想象的局麵,心中好似被石頭堵住,難受的要命。
蔚藍精神頗有好轉,唯獨漆黑的皮膚難以下目,時不時詢問我該怎麼辦。老潘見蔚藍沒有任何威脅,也逐漸鬆懈,偶爾問起蔚藍一些陳年往事。
見眾人精神緊張,便對大家開始有意無意的旁敲側擊,目的是團結一致,合作發財。
甲蟲沒有追過來,隨著老潘不停改變方位,我們終於找到一條通往暗河的天然夾縫,得以離開那段令人後怕的碎石通道。
飼養甲蟲的穹頂下應該是地下河最原始的河床,由於岩層坍塌和運動,暗流從裂出的縫隙中滲入地下,使得河床幹枯。
眾人在縫隙中隨著水聲穿梭,老潘開始問我問題,分散疲憊的神經。
“阿三,說實在話,我其實騙了你,不過現在我不想隱瞞了,希望你不要計較。”老潘語重心長道。
我走了一下神,道:“什麼計較不計較,說起來你也是叔輩人,我怎麼能和你計較,有什麼直說便是。”
一路上,老潘交代了兩件事,第一件是關於蔚藍的事情,說方才隻是本能反應,希望蔚藍不要放在心上,他前不久得到消息,蔚藍親生父母好像在雲南粟栗族的寨子裏,出去之後他願隨行前往,幫助蔚藍尋找親人,將功補過。
為了方便敘述,我還是重點說第二件事。
雲陽縣的辦事處一直是武大和老潘合夥管理,論其權利當屬武大為首,老潘為次;自武大逝世至今的幾個月中,堂口中很多夥計開始有了動作,他們拉幫結派,試圖脫離老潘的掌控,僅有兩個人仍舊死心塌地追隨老潘,忠心不二。
之所以要來天坑盜寶,是因為堂口財務出了漏洞,夥計做假賬掏走了大筆資金;老潘試圖找幾個出來殺雞儆猴,但下麵的人早已串通一氣,不能隨便動手;苦於不敢與我交代,這才借機從天坑中撈筆錢財,填補賬務空缺。
“老潘,你這麼說就是看不起我了,錢其實不是最主要的,要說起錢的問題,我隨便找個借口都可以幫你敷衍了事,你還是說說拉幫結派的事情。”我真切道。
老潘舉手畫足不知怎麼說起,我便找了個辦法從側麵敲問:“既然不好開口,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認為那剩下的兩人忠心耿耿?”
“嗯……我喜歡的東西他們幫我找,困難的時候他們幫我出謀劃策,並且發誓願意一直跟我。”老潘若有所思道。
聽老潘如此形容,我心中已然知道了七八分,但同時意識到他真的老了,真的不適合幹下去了。
於是準備先打一劑預防針,再下刀子動手術。道:“人都是自私的,這是天性;另外,你的識人辨事也有問題,在處理上也不恰當。”
老潘聽我話中有妙計,當即追問。我苦笑道:“君獨信一臣則大忌,父獨愛一子則大患,你不應該把信任隻放在兩個人的身上,你要學會將寵信平衡到每個人身上,這樣他們不但不會造反,還會相互牽製。”
老潘猛的站定,眼巴巴的看著我,見預防針見效,我便當機立斷開始動手術了。接著道:“你回去之後把最信任的兩個人開除,這兩人要麼是別人的眼中釘,要麼就是蒙騙你的饞臣,留著隻能起反作用,這叫失寡而不失眾;處理完之後,先不要急著把錢收上來,他們會主動來找你的。”
委員長停了下來,拍打著黏在腳掌心的碎石,口中喃喃道:“你小子什麼時候變這麼陰了,要我說,直接全部趕回家種地。”
我不屑於委員長爭論,心中最為憂慮的乃是蔚藍的情況,便將話題拉回中心,問道:“老潘,你見多識廣,有沒有什麼土方子能夠延緩詛咒的蔓延,她這樣一直下去,也不知最後到祭壇是個什麼模樣,咱們不可能一點措施都不做吧!”
老潘摸著腦袋瓜,思考片刻,便與眾人交流起宗教的一些法則;我招呼大夥兒不要停,邊走邊說。
宗教其實源自於大眾內心的願望,人們對於十分盼望的東西無法觸及時便給了宗教誕生的機會。
教會類的集團分為兩種,一種為幫助廣大民眾實施祈禱,達成願望;這種對外開放的教會其實是受國家政權保護的,因為教會的這種行為能夠幫助政權安撫民心。
而另一種卻是十分陰暗的,這種教會往往會打著救苦救難的旗號,大肆搜刮百姓的勞動果實,這種教會被稱之為禍國殃民的“異教”,成員叫做“異教徒”。
但是在異教之中也有真實的教會本身實力。比如教會祭司,這種特殊職位的角色往往通曉奇門異術,能識山川地脈,他們要麼充當糊弄百姓的大騙子,要麼被某個政權雇傭,在一個地區廣泛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