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廢棄的極度昏暗的舊民房裏,一絲輕微的動靜都會讓人心中發毛,眼下後窗擋板發出的動靜讓我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我放下手中幹枯的花朵,一點一點的朝後窗走去,心中默念:是風吧,一定是風刮的。
我彎著身子撐在木桌上,從窗戶的縫隙窺探屋外的情況,外麵什麼都沒有,還是之前的模樣,便準備再次將後窗打開。恰巧在我移動的一瞬間,一隻眼睛突然從縫隙中出現,好像有人正在從外麵窺探我。
頓時,直感後背發毛,條件反射的蹲了下去,心跳加快,大腦極速飛轉;幾秒後我打定主意,於是撿起地上破碗的碎片從縫隙中丟了出去。
破碗的碎片似乎沒有打中那個人,我聽見了連串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心想會不會是蔚藍回來找我了;但腳步聲隻有一個人的,不可能蔚藍返回委員長不跟來。
我縮進角落隱蔽,繼續細聽外麵的動靜,然而外麵卻一絲動靜也沒有,似乎隻是我的錯覺。
“不可能,絕對不是錯覺。”心中默念。
我輕輕挪動身體,撿起一根腐朽的木棍防身,然後靠在牆壁不敢動作。
突然,身後的牆壁傳來從外麵的敲擊聲,好似一把大錘從外麵砸將進來,頭頂上的石灰混雜著泥塊被打落一地;見對方有了目標性了動作,並且能準確知道自己的位置,我便不再畏縮,立即從牆壁下挺身而出,舉起手中木棍,大聲道:“是誰?”
牆外的動作戛然而止,隨即傳來一絲怪異的笑,好似一個女人那種尖銳的頻率,傳入耳中,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笑聲愈演愈烈,一下子又變為渾厚男人的聲音,這更加讓我無法麵對,難道老子又碰見當地的冤魂了嗎?
腦子不停的思考,但是由於笑聲的幹擾自己竟無法靜下心來,恐懼到了極點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對著一處薄弱的泥牆,一棍子捅了過去。
我就是這麼個人,逼急了先幹了再說,管他究竟會是什麼結果。
泥牆由於被撞擊之後已經脫落了一大片,自己用力一捅,竟然直接穿出去了,隨即外麵傳來委員長呼天喚地哀嚎聲。我心中大罵:他奶奶的,原來是你小子。
打開後窗翻出牆外,揪起委員長的衣領道:“你小子這叫活該,故意嚇人民會得到懲罰的。”
委員長捂住自己的眼睛,沒有理我,用另一隻眼盯著我的嘴眼,充滿了恨意。我掰開他捂住眼睛的手,觀察傷勢,這一看之下不禁噴了出來,大笑道:“我真不是故意的,誰叫你tm來搗蛋,回頭給你買幾個雞蛋敷敷。”
委員長這才爬起身來,道:“老子就是嚇嚇你,沒想到小子手勁兒長了不少,不行,你要賠償我精神損失和醫療費。”
“你好意思讓我賠償你,老子渾身是汗,還以為是鬼呢?”說著,委員長轉怒為喜,兩人都笑了出來。
待委員長傷勢有所好轉,我便問蔚藍現在何處,委員長說她自己上山去了,讓委員長回來搭救我,免得我被村民亂棍打死。同時問道:“你鬼鬼祟祟進人家屋子有何居心,不可能和以前一樣,隻為了幾塊紅薯和泡菜吧?有沒有發現值錢的器物,見著有份!”
見委員長露出原形,便招呼他一起鑽進屋內,告訴他自己所見的狀況。進去之後,委員長特別沮喪,顯然屋內並沒有他中意的東西,道:“連個像樣的破爛兒都沒有,你還在裏麵轉悠什麼?”
我將自己所見的情況給委員長說了一遍,問他能不能從其他角度來揣測照片的來源,委員長看了片刻,說道:“我聽說以前的女人暗戀男人的時候也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那時都比較保守,不會公開談戀愛。”
“你說的很對,確實有可能,不行,先把照片回去看看。”說著,便將已經破裂的鏡子輕輕的端了過來,再扯下一條蚊帳,包好帶走。
之所以要帶走,是因為我對多裏的過去不太了解,需要帶回去問周邊的村民,或者問問老潘,總之,他出現在這個廢棄的村裏一定不會這麼簡單,肯定在過去有大事發生。
兩人先後鑽出後窗,將擋板恢複原樣,朝著山頭去尋蔚藍。蔚藍是一個十分懂事卻不失調皮的姑娘,我擔心她上山跟廟裏的和尚發生糾葛,女孩子總是要吃虧的。
小路一直呈絲帶狀繞至山頂,四周全是種植的玉米棒子和小麥,我們在城市裏生活太久,走在山路中身上便開始發癢,不知道是植物刺激皮膚還是因為空氣含量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