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之外的世界猶如鬧蝗災一般,空中盤旋著無數的沙子和碎石,完全沒有任何可以直視的空隙,到處都是碎石橫飛,撞在周圍的岩壁上,發出讓人膽寒的聲音。
與此同時,武大正抓著一塊岩石拚命的讓自己不被暴風刮起來。我伸手去拉他,壓在身上的石頭一鬆,突然就有一種即將盤旋升天的感覺,我連忙將石頭重新搬回來,但是已經晚了,瞬間整個人就開始不自主的打轉。
風吹進洞內產生旋轉氣流,很快我就看見,坤子和潘俊才貼在洞頂,就像蜘蛛一樣。雖然姿勢難看,但是心寬了一點點,總算是看見活人了。
坤子示意我趕緊把帳篷帆布給他,否則等風刮過之後,他們倆會被石塊打成蜂窩煤。我四下找了找,發現帆布在洞口瘋狂的飄著。
我抱住兩塊大石頭,借著外麵閃電發出的光線,一點一點的朝洞口挪,終於伸手抓住帆布。扯了扯,發現扯不動,可能是卡死了;又貼著岩壁半蹲半站,用手指甲卡住釘帽往外撬,撬了半天沒把岩釘給撬出來,自己懷中的岩石卻不小心掉落在地,一瞬間整個人就卷進了漩渦。
碎石瘋狂的打在身體上,強烈的疼痛感讓我逐漸恍惚,我拉住手中的帆布,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這根救命稻草。
時間仿佛凝固,我打著轉在空中盤旋,慢慢的疼痛感逐漸減輕,摸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連同帆布卷在了一起,幾乎成了木乃伊。
大概又過了幾分鍾,坤子先從洞頂滑下來,救起危在旦夕的武大,兩人同時扯動我身上的帆布,將我抱回地麵。坤子將我用來擋身體的石頭堆成一個小包,再把帆布取下來遮住,把我抱在石包後麵。他捂住我耳朵大聲吼道:“呆著別動,我去找東西。”
石包猶如一道簡易的石牆,擋在岩洞的正中央,潘俊才見狀也下來躲避碎石撞擊,武大搖搖頭道:“小爺,怎麼樣?”
我眯了眯眼睛,正想說話才發現自己已經懵圈了,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感覺胃裏翻騰,忍不住陣陣嘔吐,這簡直比雲霄飛車還牛逼。
十分鍾之後,沙暴掃過了我們這片區域,洞裏被碎石細沙填了一半,我們被埋在裏麵難以動彈。所有人都被這場猝不及防的風暴給刮懵了,武大和潘俊才緊緊靠在一起,兩個人跟非洲礦工似得,臉上都被打青紫難分。
我想摘掉防毒頭盔問一下情況,武大按住我,咳嗽道:“別摘,空氣中還有不少沙塵,別吸進肺裏。”我沒有看見坤子和多裏,忙問他們倆,兩個呆呆的搖了搖頭。
沙子鑽進我們衣服裏麵,感覺像是螞蟻在肌膚上爬來爬去,奇癢難耐,無奈動彈不得,隻能強忍。
一直等到天蒙蒙亮,坤子才一瘸一拐的回到洞中,他將我們挖出來之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無力做什麼。
見他手裏拿著幾個背包,我忍不住出口罵道:“你他奶奶的不要命了?裝備重要還是命重要?”
坤子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回答我。他渾身上下幾乎都是血包和血口子,顯然是出去找背包被碎石給打的,我翻找那些背包,用酒精給坤子傷口消毒,再將帆布抖了抖灰,把他圍了個遍。
坤子緩緩說道:“你們趕緊去找入口,那家夥在風起的時候就跑了,必須找到他,快去!”
過了片刻,武大和潘俊才率先出發,根據那句話的提示,尋找掩藏在這片荒涼之地的秘密入口。我留下來先照顧坤子,過幾個小時再走。
我也坐下來,簡單收拾一下靠在石頭上道:“你不是說不能分散嗎?現在可好,本來就隻有五個人,竟然分成了三隊。”
坤子呆呆看著我,說道:“沒辦法,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再過一天,暴雨就要來了,如果不在這段時間找到入口,暴雨把會沙子重新衝刷,重新掩埋住入口,到時候我們就白忙活了。”
我算了算時間,現在已經是第六天了,忙收拾東西,裝備隨時出發。坤子問道:“小爺,沙城中危險重重,比沙暴還可怕,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了,就在洞裏等我們。”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感覺好像可以這麼幹,可以隨便找個理由不跟下去,感覺自己的體力快要耗盡了,好像停下來休息才是最關鍵的,其他的都是垃圾。
細想之下,這種感覺立即被掃去,已經熬了六天,這時候放棄豈不成為笑柄,以後在小舅的鋪子怎麼呆得下去;並且從自私的方麵來說,我不太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於是就否決了坤子的提議。
武大和潘俊才帶走了一部分裝備,沒有帶走藥品和食物,他們倆應該幾個小時後就會回來告知我們前方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