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鮮卑王》 第二章 多裏(2 / 2)

“老板,沙塵暴就快來咧,你們這是喂沙王去了嘞!”司機用著不太流利的普通話說道。

幺雞同時從鏡子瞄了一下司機的眼神,回答道:“我們是某某公司派來的勘探隊,出了事你沒有什麼責任,放心掙你的錢。”

幺雞原名叫葛坤,我叫他坤哥他不讓,說我怎麼也是小老板,不能折他的壽。葛坤當年是小舅的一個馬仔,在賭場裏救過小舅的命,這才得到重用,小舅後來出去打麻將經常帶著他,就給他起了“幺雞”這麼個外號。

黑人並不是兩兄弟,一個叫武大,另一個叫潘俊才,出道後由於性格相投經常一起下地盜墓,後來拜了把子。而關於多裏的情況,我們都不清楚,隻知道他是小舅派來的一個重要的人物,對我們進入沙漠之後非常重要,他應該對這個項目有著極其了解的程度。

我們沿著疏勒河河床行徑,找到先行出發隊伍留下的標誌,還給我們留下了帳篷讓我們休整一夜,隔日開始進入沙漠。

“我還是叫你坤子吧,咱們年齡相差不大,不要太在意稱呼。”從車上下來,我一邊搖晃著站穩一邊說道。

“嗯!”他點了點頭。

下車之後的第一感覺十分難受,從來沒有在這樣的路上坐過車,其顛簸程度幾乎要了我的命,中途吐了好幾次,把出發前的吃東西基本倒幹淨了。

揉揉眼睛,四周一片古黃,沙漠的厚重感頓時鋪天蓋地而來。天空十分幹淨,完全沒有雲的影子,藍的如一麵鏡子;天地兩種單色讓我覺得自己被夾在兩麵不同顏色的鏡子裏,有些奇異的樣子。

天色逐漸暗下來,我們搭起帳篷,點上爐子,商量著進入沙漠前最後的部署。眾人圍坐在帳篷裏,坤子道:“第一次來這地方怕不怕?”

“有……有點怕,但十分刺激,感覺上刺激大於恐懼。”我思考著道。旁邊的武大“切”了一聲,似乎對我頗為不屑,估計像我這樣的人一進古墓就會去見馬克思,我忙咳嗽一聲,挺了挺身板。

坤子招呼眾人分配裝備,沙漠裏行動不同於其他地方,需要考慮每個人的負重能力和路程,要不然沒到達目的地就可能累死在半路上。

我和黑人都是第一次進沙漠,較重的裝備由有過沙漠經驗的多裏和坤子背,黑人體格十健壯,一個人負責淡水,另一個負責有機食品,而我主要背一些較輕的幹糧和藥品。分完裝備後坤子拿出兩瓶沱牌酒給我們壯膽,我喝的半醉不醉,倒在地上呆呆的看天。

此刻,我似乎對曾經的傷疤沒有概念上的記憶,覺得過去的事情無論怎麼試圖去尋找根源都沒有意義;就算找到結果,而解決的隻是十多年前的往事,對於現在沒有什麼意義,也無法對未來產生任何改變,小舅稱讚我很能消化負麵情緒,我不知道是不是,也不知道現在的生活是否是我想要的樣子。

五個人悠然的躺在地上,漫天的星星好似螢火蟲,我很想去抓,感覺就在自己手能摸到的地方,但是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坤子閑著無聊,就跟我們講起了一些關於沙王古城的故事。

大約在隋唐時期,吐穀(yù)渾國存在於這個地方,也就是我們道上所說的鮮卑慕容氏,這個國家十分隱秘,在曆史中出現的次數並不多,以至於後人對其認知度十分缺乏。這個國家活動在青海、新疆以及甘肅之間,僅僅隻有四百年的壽命。

後來吐蕃(bō,)強大起來,多次討伐吐穀渾,大概在隋末唐初被吐蕃所滅,殘部歸唐。末代吐穀渾皇帝被唐朝封了青海王,首領諾曷缽潰敗後逃到了中原一帶,之後逐漸被漢化。

傳說諾曷缽死後並沒有按照習俗下葬,而是被鮮卑本族悄悄的藏到了塔克馬拉幹沙漠,追封為沙王。

沙王古城在塔克拉瑪幹和塔裏木盆地的交彙處,每年的沙塵暴之後都有出現通往古城的秘密入口,是留給鮮卑後人祭拜的密道。後來隨著鮮卑被漢唐統治,這個孤獨的末代首領已經在沙漠裏沉睡了上千年之久,一直無人祭拜;而現代人談沙色變更是加劇了這一狀況。

坤子說完用眼神告訴我,如果想知道更多,一定要問多裏,他來過一次。我轉頭看了看多裏,納悶他一點興奮緊張的樣子都沒有,原來他這是二進宮,難怪對我們不理不睬。

我嘴裏哼哼著,坐到了多裏的旁邊,他看了我一眼沒搭理我,似乎並不想說話,我琢磨著到底該怎麼和這個人交流呢?

“你是不是想家了?”我完全拋開了主題問道。

他沒理我,依舊閉著眼睛靠在石頭上,我接著追問:“第一次見麵,我是生手,多多照應。”

多裏輕輕的答道:“沙漠裏,先把自己的命握住。”

正想問個究竟,多裏卻突然起身回帳篷,我呆呆的看著他,心中冒起火來。

黑人笑我碰一鼻子灰:譏諷道:“沒用的,我們已經試探過好幾次跟他交流,他完全屬於對答如流,但永遠都是牛頭對不上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