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謝您,懷特·桑·奧姆維希先生!”
說話者是加隆城的落魄貴族,原地方治安官巴裏的兒子,亞吉拉·巴裏。他的領地大部分在多恩達荒原,經過百多年風沙侵襲,能種莊稼的土地已經流失得差不多了,他的家族也日益衰敗,生活窘迫得連燒頓飯都需要去鄰家借柴的地步。
好在巴裏的夫人在加隆城開了個小園藝店,靠著手藝多少能賺些錢家用,否則這家夥恐怕早就變成荒原裏的木乃伊了。
在萊頓放出話去,要收購這片巨大沙漠的時候,沒有人體會不到巴裏先生那欣喜若狂的心情!而在這張“一錢不值的地契”居然談到3000金幣的高價時,巴裏完完全全喪失了臉部肌肉的控製能力,他咧著嘴,眼中閃爍著憧憬和渴望的光芒,不斷地向自己的恩人鞠躬道謝,一麵摟著懷裏充實的錢袋子,連滾帶爬地傻笑著登上馬車!
萊頓目送他離開,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滿意的表情,他的舉止當然被站在旁邊的簡與歐文看得清清楚楚。
4月的上旬,多恩達荒原時不時還刮著肆虐的風沙,可迪爾斯商團幾乎所有的勞力都集中在此,連港口的建設都被暫停下來,數以十萬計的殺蟲樹枝幹被按照“團長大人的要求”栽種在荒原上。
很清楚那將意味著什麼的簡女士,忍不住興起要涮涮他的念頭,“我最親愛的侄子,你多付了兩倍的價格買這塊方圓40多公裏的荒原,是不是為了衝淡一些你欺騙了老實人的愧疚呢?”
“我有什麼欺騙了他?”萊頓難得地綻開笑顏,連歐文看得都是心中一怔,“那片連花生都種不了的地方,雖然巨大無比,可又能拿來幹什麼?如果在巴裏先生的手裏,那就是個累贅,現在我解決了他的心病,帶給了他家庭富足與希望。也許,他會因此而感激我一輩子,我不但不覺得愧疚,還覺得很快樂。”
簡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發,笑起來,“你真會狡辯,萊頓。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以後多恩達荒原上的巨大收益。”
萊頓笑而不答。
歐文忽然咳嗽了一聲,“閣下,艾達在薩丁堡城遇到第一中隊的塔伊隊長,他已經接到至少130萬立方的官方訂單,據說軍部準備在拉布拉多省加強備戰,建築城堡和城牆,木料是必須品。”
“他自己的事辦得怎麼樣?”萊頓聽到這樣的消息,不但沒有露出喜色,反而神情不悅地說道。
歐文隻得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簡奇怪地問:“塔伊隊長接到如此巨大的訂單,對商團是件好事,為什麼你還很不開心的呢?”
萊頓淡淡一笑,“我早就和你說過,姨媽。這些木材都是原材料,沒有經過加工之前,就算賣到每立方2.5金幣也是種浪費。你想想,如果這些木材都變成公爵城堡裏臥室的牆麵、天花或庭院的木地板,那麼它的價值是不是會高一些?”
看見歐文與簡都在點頭的樣子,萊頓高深莫測地笑了,“商人是追求利潤的,最大的利潤才能吸引人的投資欲望。我在加隆城花費如此之多,當然希望連本帶利賺回來才好!”
“你的攤子鋪得有些太大了。”簡斟酌著自己用語,“你不是最需要馬匹嗎,草原你不準備去了?”
“還不到時候,姨媽。”萊頓的眼睛似乎穿透了眼前的一切,看到未來,“為了取得更大利益,有時候不得不進行一些迂回似的措施。我現在所做的事情,並非毫無意義,你知道能在帝國王室麵前討價還價,必須擁有必要的實力和資質。就像購買戰馬這種事,我並不相信光靠哈裏特小姐獨力運作就能有所斬獲。”
“同意!”簡點點頭,連不諳政治的歐文都暗自讚同,別的不敢說,這戰馬一事,牽扯太大了,光是想想帝國把馬賣給公國,公國再組建自己的騎兵來對付他們,這難道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