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半依在床上,秦寡婦喂了他半碗粥,他便搖頭不願再喝。秦寡婦知他難受,心裏也是酸楚不已。可是她根本不敢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更不敢告訴別人。
“娘,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秦香轉頭看著自己的母親,“大夫說你思慮過重,您究竟在思慮什麼?”
秦寡婦抹了下眼淚,笑著回頭說道,“香兒,我一個婦人,能有什麼事情瞞你!我隻是,隻是想你的爹爹了!你又在青雲觀,經常不回家,娘親,一個人,難免會覺得孤單。人孤單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你看,你陪在娘親身邊的時候,娘親何時犯過病?”
秦香不疑有它,隻覺是自己不孝,累了母親。“娘,等我的傷好了!我、我們就一起回您的家鄉吧!”
秦寡婦欣慰地點了點頭,“香兒,娘親對不起你~”
秦寡婦說著說著,眼圈一紅,又要落下淚來。秦香不知該如何勸解,扭轉頭望向門外。陽光正好,毫不吝嗇地溫暖著大地。晨霧消散,如果現在還是在青雲觀裏,應該已經起來練功了。
秦香無奈地歎了口氣,雖然他不知青雲觀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從二師兄和三師兄對他的態度上看,一定是大事。而這些事情,顯然與自己有關。可他隻是個剛剛入觀半年的小道士,怎麼會引起什麼大事?
“隻是一個蛇妖,大師兄不可能收拾不了的?”秦香越想心中越懷疑,低低嘟囔了一句,翻身就要下床。
秦寡婦一看立刻上前摁住他,急急問道,“香兒,你要去哪裏?”
“娘,我不能背著莫須有的罪名離開,我要去問清楚。究竟青雲觀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師兄們會懷疑我?”秦香掙紮著就要下床,腳還未落地,隻覺胸口一痛,登時“哇”的一聲嘔出一口鮮血,嚇得秦寡婦呆立當場,連哭的力氣都沒了。
“剛剛醒了又要折騰?你以為別人的精力都是無窮盡的嗎?”清冷之聲帶著濃濃的責備。秦香捂著胸口望過去,陽光下,濯清的神情望不太清楚,可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怒氣。
在秦香的印象中,濯清是高高在上的,冷漠疏離的。如今這般疾言厲色,定然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誤。
秦香被疼痛和委屈折磨的哭了起來,他本才十七八歲,正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紀。若不是去了青雲觀,也隻是個養尊處優的快樂少年。然而,周圍的人突然從友善變得猜忌,言辭冷漠,似乎自己犯了什麼難以饒恕的罪過,可是,作為當事人的自己,卻一無所知。這比什麼都讓人來的懊惱。
“大師兄,我~”秦香抽泣著說不出話來。
濯清緩步走進屋內,秦香這才看清,濯清的臉白的幾近透明。秦香錯愕地停頓了一下,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嗝。
秦寡婦怎會不知濯清身份,卻並未行禮,反而警惕地擋在秦香前麵,紅通通的一雙眼直直地瞪著濯清。
濯清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冷聲問道,“秦夫人如此,倒讓濯清更加堅信心中所想!”
秦香在後麵使勁扯了扯秦寡婦的衣服,低聲嚷道,“娘,你做什麼,那可是青雲觀的濯清大師兄,你,你快些讓開。”
秦寡婦卻異常執著,既不回答也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