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後,我要出門,可是媽媽不允許,因為我的身體還很虛弱。我對她撒謊說晚上有很重要的補習課,她這才同意,出門前還千叮嚀萬囑咐,如果感覺身體不舒服就打電話給她,她來接我。我向她保證,一定會的,她才稍微放心點放我出門。
紫星的歌迷見麵會安排在體育館。當我來到體育館時,已經是人山人海,我等了很久,馬上快要開場了,才看到唐錦和龔柏泉姍姍而來。我們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我把票給了龔柏泉,然後我們三個人無聲卻有默契地走進體育館。
我們走進體育館時,演出剛好開始。體育館內座無虛席,紫星穿著閃亮的演出服,在舞台上光彩奪目。她一出場就引來了一陣翻天的尖叫,我才猛然發現,她現在居然已經這麼紅了。紅得超出了我的想象。
她演出了她的幾首主打歌,前麵兩首是歡快的舞曲,一下子就把氣氛帶動了起來。所有人按捺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呼喊著紫星的名字。現場吵鬧而混亂,為了不被遮擋住視線,我們也隻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感覺我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後背一陣冷一陣熱,我想我的體溫一定是又升了起來。周圍的叫喊聲像一把把鐵錘,敲打著我的腦袋,我頭痛欲裂,卻隻能強忍著。
當我回歸神來時,身邊的唐錦已經不見了,我不知道他是什麼穿過人群離開的。
望著舞台上眾星捧月的紫星,我第一次討厭她,甚至恨她。她是那麼自私而任性,可是又那麼的優秀。是不是優秀的人注定有權利任性,讓周圍的人為她牽腸掛肚。
天空突然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演出並沒有因為下雨而停止,歌迷反而更加熱情高漲。
接下來一首是抒情歌曲。氣氛緩和起來,所有人隨著旋律搖擺著自己手中的熒光棒。
我感覺我的腦袋越來越沉,視線也一點點模糊起來,舞台上的燈光變成一塊塊迷離的光斑。紫星的身影也在我的視線中模糊起來。最後我的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來時,發現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蓋著溫軟而柔軟的被子。
唐錦!
我突然想起我和唐錦還有龔柏泉去看紫星的演出了,可我看到一半卻昏倒了。是誰送我回來的呢……是唐錦嗎?
我掀開被子跳下了床,跑出房間去找媽媽。媽媽正在廚房做飯,看到我急急忙忙跑進廚房有點驚訝。
“媽媽,昨天是誰送我回家的?”我拉著媽媽的袖子著急的問。
“是個男孩子。”媽媽關小了煤氣灶上的火,轉過頭對我說。
“他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我焦急地追問著。
媽媽疑惑地搖了搖頭:“這個……我不知道。他把你交給我,沒告訴我名字就走了。”
“那他長什麼樣?”
“當時太黑,我也沒有看清楚。就記得……”媽媽緊鎖著眉,想了想說,“他個子高高的。”
是唐錦嗎?還是龔柏泉呢……
他們兩個個子都很高,我無從判斷,隻能落寞地走回房間。
因為發燒,加上淋了雨,我的感冒更加嚴重了。這一病就病了一個多星期。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扁導體化膿了,結果輸了一個星期的青黴素。媽媽天天早上陪著我去醫院,輸液到下午再帶我回家。這一個星期,我過得渾渾噩噩的,每天就是無止盡的輸液。從早到晚,看著點滴瓶裏的點滴一滴滴地順著滴灌落下,輸進我的靜脈。我的身體被青黴素洗滌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並沒有洗滌掉我對唐錦的思念。這一個星期,我對唐錦的思念越來越強烈,可以說是與日俱增。有好幾次,我都有一股拔下輸液管,衝到唐錦麵前地衝動。可是我還是忍住了。我的尊嚴和我的感情已經被擊碎了一次,我已經沒有勇氣再跑到唐錦的麵前,等待著他再次擊碎我的滿懷的期待了。我也不想再受到龔柏泉的嘲笑。我已經犯了一次傻,可是我不能再在同一件事上犯同樣的傻。
想起我和唐錦在遊樂場遊玩的畫麵,還有在醫院那段短暫的時光,我的心就像被一把鋒利的刀,一刀一刀的剜著,跟遭受淩遲般痛苦,沒有止盡。我以為我和唐錦可以就此一直快樂下去,卻沒想到幸福那麼短暫。隻是一眨眼,我就已經從天堂跌落,跌進了暗無止盡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