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率問道:“那晏薇按照序齒,是五公主嗎?”
黎啟臣點點頭:“原先有個五公主,今年隻有十三歲,晏薇插了進來,該當是五公主才對……”
童率道:“也搞不好就是原來那個五公主,大家叫習慣了,改不了口。”
黎啟臣搖頭道:“長幼有序,不大可能跳過大的,把小的送出去……”
童率沉吟片刻,又道:“那我們偷偷跟過去,暗中看上一眼,神不知,鬼不覺的,應該沒什麼關係……”
黎啟臣又搖了搖頭:“這麼浩大的儀仗,多少隻眼睛盯著呢,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別忘了衝撞公主儀仗也是死罪。”
童率搔搔頭,問道:“那怎麼辦?”
黎啟臣沉吟道:“還是按照原來的安排,去赤崖,可以順便打聽一下此事。”
童率一拍大腿:“對!悅安君的消息靈通得很,他一定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赤崖下,五色斑斕的山壁在陽光下耀目生輝,美得令人心悸。周圍空山寂寂,鳥囀啾啾,恍若人間仙境。誰能夠想到,在崖頂上有偌大一個鼓鑄鍛冶之所,全楊國所有的兵刃、一半的官用器物,都是出自這裏。
兩人來到山腳下,童率從懷中取出那隻竹管哨子,用手向天上一彈,那哨子便激射到半空,發出淒厲的嘯聲。待哨子落下,童率伸手接住,回頭對黎啟臣一笑,兩人一起抬頭仰望。
不多時,那巨大的藤籃落了下來,杜榮從中走出。隻見他頭發有些蓬亂,兩眼下兩片烏青,神色頗為疲倦,額頭有寸許的一線傷,血已經凝結結痂。
童率忙問:“頭上怎麼有傷?氣色也不好,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杜榮伸手摸了摸額頭的傷,咧嘴苦笑道:“赤崖上的奴隸暴亂了……工匠和兵卒多有死傷,我這裏也掛了彩,這幾天忙著善後,不得休息,所以……”
黎啟臣大驚,忙問:“現在上麵情形如何?”
杜榮道:“已經平定,基本無礙了,隻高爐器物需要收拾修整,一時無法開工鼓鑄而已。”
黎啟臣又問:“是薑國細作挑唆的嗎?”
杜榮歎了一聲:“現下還不清楚,正在訊問,十有八九和薑國有關……”
童率罵道:“薑國這幫鳥人,不敢堂堂正正來戰,隻會用這些下作手段。”
黎啟臣心中暗歎,自己二人去薑國刺殺穆玄石,也算不上什麼堂堂正正的手段吧?成王敗寇,誰又會在意過程中這些瑣碎細節呢……後世史家運筆如刀,自然會將陰謀詭計粉飾成深謀遠慮、雄才大略……
杜榮又對童率道:“這一次,倒多虧你那位叫趙類的兄弟,精明幹練,當機立斷,果然是能當大事的人!這一次若不是他提早發現,情況不可收拾……”一邊說,一邊豎起拇指嘖嘖讚歎。
童率得意一笑:“我的那些兄弟,都是刀頭打滾過來的,鼻子比狐狸還靈,稍稍有點風吹草動,他們馬上就能察覺出來。”
黎啟臣施了一禮,說道:“我們奉王命探查公子琮下落,特來索取通教的文書資料。”
杜榮從懷中取出一卷帛,雙手遞給黎啟臣,說道:“都在這裏了,千萬小心!”
黎啟臣雙手接過,納入懷中。
童率又問:“悅安君可在崖上?”
杜榮道:“他去懷都述職未歸,應該這一兩天就會回來,你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