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夢 境(2 / 2)

即使再紛擾,當小艾回歸學校後一切又將慢慢平靜下去……少不經事、單純懵懂,給了小艾一個不為生活所累的理由,因為在她的世界,有一個更重要的角色要去演繹——學生。

夜色降臨,春的夜裹挾著暖意,幽深的天幕上漸漸亮起了點點星光,窗口的那圈黃色光暈印著那個翹著馬尾的身影,伏案作業的小艾在為月考準備著。木佳幾次站在院子裏望著那影子出神……幾進幾出,直到時鍾像往常一樣顯示九點半的時候,她才回到臥室,見小艾正在收拾書包,便坐到她的身邊,緩緩說道:“最近學校的功課緊張嗎?”

“要月考了,有一點緊張,不過,也都還好。”

“……那……你們學校裏麵有……有沒有早戀的現象?”

小艾聽到這個,眼睛裏流露著詫異,她不明白姐姐為什麼突然問這麼隱私的話題,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便幽默地回道:“怎麼能沒有,不過都是地下活動。”

“小艾,姐昨天和彤彤去縣醫院了,她懷了趙正的孩子……”木佳和小艾一樣率直,心裏藏不住事情,她的語氣很平淡,邊說著邊伸出手替小艾理了理額前的碎發,繼續說道:“我在醫院裏也遇見幾個小女生,比你大不了幾歲的,我看見她們從手術室走出來時,我的心情和她們的臉色一樣蒼白,有的女生身邊甚至連陪伴的人都沒有……”小艾沉默了,她知道姐姐想要告訴自己什麼……但她沒有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的身邊,她甚至不能理解彤彤姐怎麼就懷上了孩子……

晚上,姐妹倆上了床,小艾很快便聽見了姐姐的鼾聲,翻來覆去,她失眠了,腦海裏一片空白,隻有窗外的窸窸窣窣聲,不知過去了多久,才朦朦朧朧地睡去。

夢裏,她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彤彤,嘴角掛著笑容,但卻被毫無血色的嘴唇襯得毫無生氣,原本圓潤的臉頰也凹陷了下去,小艾躲在門口,耳朵卻在窺聽著病房裏的一切聲響,不久便傳來了吉阿姨一串連珠炮似的責罵、說教、及各種拋妻棄子之事,還有彤彤姐時斷時續的哭聲……甚至在遠處的長廊盡頭也傳來了陌生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在空空的長廊上混響著,還有那不可思議的回音,空氣裏充斥著各種陰暗的情緒,像是張牙舞爪的小惡魔撲向小艾,她慌了神,額頭沁出了冷汗,上下起伏的胸膛讓她難以喘息,她拔腿就往外跑,向著光亮最強的出口跑去……

可偏偏卻被那一道木門擋住了,眼看著門外的陽光、樹木花草、還有一隻盤旋在蔚藍天空裏的鳥兒……這一切就像是在另一個世界,而這扇門就是劃分這份驚喜與驚恐的界限。這門像是從地底下長出來的一樣,小艾越用勁推它,它的根就紮得越深,慌亂之中,她想起了曾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門若是推不開,就嚐試著去拉”,她屏住呼吸,慢慢伸出手,掌心還未握緊,門就被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