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舟幽皿數(3 / 3)

說到這裏,我又冷不丁將自己的思緒全部理清了,心裏暗歎。“原來。那傳說中的陰摩羅鬼,居然就是淮南戾王——劉長?”

“原來是這樣哇!”

龍嘯天頓額,又問道。“那方士呢,後來又如何了?”

我冷笑了聲。“就徐福咯,你說他怎樣了,有人說他喂了東海魚蝦,也有人說他成了仙,製服陰煞羅鬼的便就是他啦。悠悠之口,誰是誰非,也就隻有徐福他自己清楚咯!”

“原來是他那小子呀!”

龍嘯天猛拍了下腦袋,盯著掛河迫切的問道。“那你們二位說,這懸著的冒綠氣的破河裏到底有沒有那舟幽皿數呀?”

“有又如何?沒有又待怎麼樣?”,我淡淡的開口,打斷了他貪念。“這天地人皇神鬼怪,六道輪回,各司其命,各本其壽,莫說這傳言之說屬實與否,就算真有舟幽皿數,得那萬載命壽又待何如,豈不聞雲消雨成,風散霧起?這風雲天數既是如此循理生滅,又何況芸芸生靈。本是塵埃一沙礫,妄參菩提天,這風雲際變總有時,雨打風台高處寒,慘倒落個寡色寡彩,倒不如坐看這百十人生酸甜,細數其中苦樂,卻也清靜自在。”

“這,這話是這麼說,可,這,這既然都來了,總得探個究竟吧不是?”

龍嘯天心有不甘的幹望著我,又瞅了瞅端木傲蘭,迫切的眼光愈發炯亮。

我抬眸望了望端木傲蘭,頓時被她臉色嚇了一跳,她眸中殺意四泄,麵色寡白如雪,手中的槍也不知道何時舉起,寒魄般的從丹唇蹦出幾個字。“這舟幽皿數是屬於我們端木家的,你們誰要是敢動它一絲心思——”

她並不說結果,但是槍早已上膛。

“沒,沒,沒。我隻是好奇而已。”

龍嘯天心裏暗哼招惹不起這婆娘,唬得蹦出三尺外。

端木傲蘭凶煞煞的槍口轉向了我,她的眸光能說字,就一個字。

我連忙擺手道。“別誤會,傲嵐小姐,我隻想救我的朋友和家人。”

“哼,最好如此。”端木傲蘭冷哼一聲,喝道。“去找祭台去。”

我和龍嘯天隻得蔫蔫巴巴的被迫去怪石叢中尋覓,可尋半天,卻始終毫無破綻,我和龍嘯天無奈的對視一眼,麥子卻迷迷糊糊的醒了。

她疲力的揉了揉雙眼,“這是哪兒啊,天明,天明,你在哪?”她爬起身子來尋找,卻突然大叫了一聲。“啊。那上麵怎麼掛著一條河?”

我驚喜的往麥子望去,卻驚得大叫了一聲。“傲蘭小姐,止了,止住了。”

端木傲蘭欣喜若狂,連手槍都拋了,疾忙在東南巽位點上五支香燭。

但下一秒,她的笑容瞬間跌至冰底,五支香燭驟然同時躥起五股衝天的幽火。

唬得麥子驚嚎的躥開。

“蜃氣燈台,五靈騰天?”

我如木雕兒一般望著五股衝天的幽火,心彷如被剜去了般,沒了知覺。

這比五支香燭滅了還可怖。

“我靠,不是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五靈騰天?”

龍嘯天被驚掉了下巴,他盯著幽火,難以想象傳說中的事實。

“天明,這,這是怎麼了?”

麥子死命搖晃著三魂俱散的我,我機械般的將眸光一分再一分的扭向端木傲蘭。

她的所有形象全部墜毀,一屁股癱跌在地,連腳下的套筒皮鞋也褪落了一隻,隻是從她顫悠的丹唇間,生硬的蹦出幾個字。“看樣子,我們4個都,都得死在這兒了!”

須臾,從西南坤位發出陣陣的地顫聲音,那聲音,宛如利刃般,刀刀剜食我們惶怖的心。

五支石柱悠悠地從地底徐徐騰升而出,先是牛角馬鬃,再是鶴足雕顎,跟著,魚身龍尾,虎頭狗軀,人首蛇身,依次盡現。

麋,鳩,噬,燭,嬰。盡數出來。

溘然之間,一聲爆裂的嘶鳴劃破幽空,一隻巨大的牛角靈獸從石柱之中徒然躥出,緊接著,四獸盡數其出,帶著各自的嘶鳴。

五獸盡數在幽空之中吞雲吐霧,撕裂拍打,撼得地裂山崩,五道流光交彩層錯,耀得幽空茫光四炸,叫人根本望不開眼。

“不好了,這裏要塌了!”

龍嘯天先是爆嚎了一聲,接著麥子鬼哭哀嚎。“天明,我怕,我怕,全是蟲子!”

那山撼,撼得石顫林倒,那地裂,裂得巢崩穴炸。

眨眼之間,數以兆計的燭陰蠼螋盡數從地底下騰出,惶怖中,軀躁肢亂,毒液四漫,蝕化整個巢穴,搖搖欲墜。

緊接著,天地哀嚎,風雲激變,幽空陣陣炸響,電閃雷鳴,颶風爆掃。

那掛河,滾滾滔滔,隨風而瀉,漫天幽綠瀑灑而來。

“這是什麼氣味?”

端木傲蘭單手狠撓著蓬亂發絲上的綠液,鬧心的叫罵。

我心猛的一死,斷了生機,“完了,那是蜃氣燈台的燈油!”

“什麼?蜃氣燈台的燈油?”

龍嘯天攀在岩石上的手唬得落下去了一隻。

“什麼?你說的是燈油?子嬰三星油?”端木傲蘭歇斯底裏的咆哮道。“怎麼辦?”

“跳!”

我隻能作置之死地的打算,接連喝了五句跳。

“什麼。你說跳?”

端木傲蘭和龍嘯天同時將眼眶翻爛,萬丈深淵,必定粉身碎骨。

“跳!就是現在,跳!”

我爆聲命令道,在幽火即將灼食燈油之時,鬆開了攀在岩石上顫顫欲落的手,帶頭跳進了那萬劫不複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