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刃悉心給盈落擦著汗,楚及出神地看向門外。
“雪兒……”
“爹爹回來了。”遲雪輕聲輕語,前去開門。門吱呀一聲打開,雪花如羽毛般窸窸窣窣地飄進屋內,灑落在地麵上。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子收起鬥篷,拍了拍身上的積雪,把采回的雪蓮遞給遲雪。
“喔,家裏來客人了?”
“前輩好,我們中有一女子肩負重傷,多虧這位遲雪姑娘好心收留。”楚及站起身來施禮。
“來者是客,這位小姑娘現在好些沒?正好,我在深山采回上好的靈芝和雪蓮。雪兒,快去給這位小姑娘熬湯吧。”
“好些了。”淩刃接過話來。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眼前這位前輩,虎背熊腰,氣血精旺,臉龐黝黑深邃,雙臂孔武有力,眉宇之間透著英武之氣,可見靈力之深,絕非尋常之輩。興許是多年前因為什麼事心生退意,選擇了隱居山林吧,楚及眼神裏除了感激,還有一絲驚歎。
“山野匹夫,哪敢有什麼尊姓大名呀,少俠見笑了,”男子撫掌大笑,氣息之中混著雄壯陽剛的魄力,“老夫自幼在這山中長大,爹娘走得早,從小由母狼養大,到如今連姓名都不知道。你就叫我齊叔吧。”
“謝過齊叔。”楚及不再追問,轉頭看著睡得一臉沉靜的盈落。入睡之前,他已損耗精元,為她打入最後一道強身的真氣,可真氣隻能維持兩個時辰。時間一過,真氣散盡,怕是又得想法子了。眼下淩刃和唐奇一也身負重傷,根本不能催動功力,自己也靈力殆盡,這可如何是好?
“看這個姑娘的氣色,像是受了很重的內傷……”齊叔在一旁的小凳上坐下,憂心忡忡地看著盈落,“再這樣延誤下去,恐怕快不行了。先把她扶起來。”
“齊叔可有辦法?”
“先服下這千年蛇膽!”齊叔轉身從身後的木櫃裏取出一個木盒子,小心翼翼打開,露出一顆巨大的膽,“我再為她運功療傷。”
“前輩……齊叔大恩大德,我們無以為報。”
“濟世救人,義不容辭。少俠勿須多言。” 齊叔把蛇膽取給淩刃,淩刃接過,叫醒盈落。盈落緩緩地打開雙眼,視線裏是一片白茫茫的幻象,伴隨著跳動的黑點,像是一場夢魅。盈落服下,淩刃扶穩身子,齊叔便雙手一盤,掌心彙聚,運出剛烈的真氣。真氣在拳心盤繞,如水波一般擴散開來,卻是遲遲無法滲透進去。“不行,這姑娘體內寒氣甚重,與我之真氣互斥衝突,須有人控製住她體內的寒氣,我方能助她康複。”
“我來。”淩刃握住盈落的雙手的,掌心緊緊貼著她的手背。十指相連,淩刃體內的玄冰輪,和盈落體內的玄冰軸,開始發生響應。淩刃趁勢輸入元氣,利用玄冰軸的響應,將寒氣收入在玄冰軸中。如此一來,盈落失去寒氣護體,全身熱汗淋漓,胴體通紅。
“剩下的交給我。”
齊叔將凝聚的真氣一道彙入盈落體內。真氣魚貫而入,滲透五髒六腑,像是冬天的暖陽,盈落感覺疼痛逐漸消失,身子也開始有了起色,呼吸通暢有如新生。
“小蝦……”輕柔的聲音從盈落齒間細細地磨出來。
“你身子虛弱,先不要說話,好好讓齊叔為你運功療傷。”
淩刃輕輕撫摸著盈落的發線,讓她斜靠在雙肩上。真氣在六脈之中不斷湧上,加上千年蛇膽的奇效,不到半個時辰,便將盈落的內傷盡數治愈。喝過遲雪熬製的靈芝雪蓮湯後,盈落已經康複過半,著急想要下床走走。無奈在淩刃的製止下,隻好乖乖地躺下,安詳地睡去了。
“多謝前輩!”
“多禮了。”
“方才看前輩運功療傷,武力不凡……”楚及不知還該不該說下去。
“見你們對這姑娘有情有義,也是知書達理之人,老夫也不便隱瞞。十多年前,我練功走火入魔,殺戮江湖,引起武林同道義憤,卻又控製不住魔攻,隻好廢掉過半武功,將魔攻驅逐殆盡,從此歸隱山林。”
“原來如此。”楚及恭敬地回複,不再問下去了。
“少俠今後作何打算?”
“不知齊叔聽聞蠱族之亂不?”
“蠱族之亂?”齊叔聞言一怔,陷入沉思,“未曾聽說。”
“金羅門為一己私欲,放任蠱族為禍世間,我們四人便是前去阻攔,敵不過對方,才敗走到山林……”
“十幾年前,我與金羅門有過一麵之緣,跟當時的門主楊鳴是多年的拜把之交。據我所知,金羅門雖不是名門正派,卻也不屑於做此等傷天害理之事……此事其中必有蹊蹺啊。”
“嗯,所以等傷痊愈,我們會回去一查究竟,拯救黎民百姓。”
“那邊那位不說話的少俠……”齊叔突然注意到角落裏安靜的一直沒有動聲的唐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