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湖麵黑漆漆的,從岸上望去什麼也瞧不見,絲絲涼意伴隨著一陣陣秋風而來。秋天的夜晚愈加顯得靜謐。
此處是位於巴黎西南部的一個名曰恩京的鎮子,聞名遐邇的凡爾賽宮即位於附近。現在環繞在湖四周的,皆為風景秀麗的名勝與別墅。
紅、黃、藍、綠的各色燈光從這些豪華的建築裏射出來,蕩漾在湖麵上,形成了一幅令人賞心悅目的美麗畫麵。然而頃刻之間,一陣秋風吹過,它們就猶如變魔術一般時隱時現。
秋天在法國逗留的時間是不長的。此時雖隻是九月下旬,然而寒意已降臨了大地。一顆流星倏而劃過湖麵上空,很快在茫茫夜色中消失了。
大盜亞森·羅賓趟著夜色,摸到了湖岸。向停在水中的兩艘小船低聲呼喚著:
“喂,在裏麵?”
很快地,一條黑影從小船裏出現了。
“走吧!我已經聽見汽車的動靜了,那兩個家夥估計要回來了。”
“嗯,老板,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隨著這聲應答,兩個船夫已經把槳放進水裏。
“好,走吧!”
羅賓從青草茂盛的湖堤爬到公路上,一輛關閉著車燈的大型轎車悄無聲息地駛了過來,停在他的麵前。
兩個豎著大衣領子的人從車上跳下來。他們低低拉著的帽簷掩蓋著各自的麵孔。
羅賓用手電照了一下,確認了這兩個人正是自己的手下——他們一個叫卜先利,一個叫吉貝爾。
他倆都是剛過20歲的年輕人。卜先利目光銳利、麵相凶惡。與他相反,吉貝爾則是一個眉清目秀、和藹可親的小夥子,他又受過良好的教育,因此,很是得到大家的喜歡。
通過他的言談舉止,不難看出他一定出生在一個相當不錯的家庭,一定是因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淪落到今天這一步的。
他倆將帽子摘了,向羅賓打了個招呼。
“怎麼樣了?”羅賓小聲地問著他們。
“都弄清了,那小子已經去了巴黎,是乘7點40分的火車去的。”
“這些你們都親眼看見啦?好吧,現在8點剛過。司機,你先把車開走,9點半鍾準時來接我們,這裏可不是停車的地方,有點太紮眼了。”
於是,司機便靜悄悄地駕車走了,他們三人也先後登上了湖中的小船。
羅賓和吉貝爾上了同一條船,卜先利則上了另外一條船。
“今晚的事情是你謀劃的嗎?還是他?”
在黑暗中,羅賓用下巴指了指另一條船上的卜先利,輕輕地低語道。
“我不敢確定,可是我倆在十多天以前就商量著此事。調查之後,決定請老板來搞定這事。”
“是嗎?但是我還是懷疑他,他的言談舉止太奇怪!”
突然,羅賓停了下來:“算了,不用理他。他隻是一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麼能量!”
“你們兩個真的看見德貝克議員去巴黎了嗎?”
“老板,你囉嗦了,這跟你平時不太一樣啊!”吉貝爾麵帶笑容說道。
吉貝爾在羅賓麵前向來很隨和,有著極好的修養,好像羅賓就是他的父親或兄長,完全不像上下級的關係,這一點羅賓非常喜歡。
“德貝克議員到底去巴黎幹什麼?”
“去看歌劇了,半夜一點以前一般不會回來,然而……”
“別吞吞吐吐!”
“老家夥經常看不完就回家來,所以我們一定要快。”
“一個小時沒問題,房裏還有沒有其他人?”
“一個也沒有,管家和女仆吃過飯後就回家了。那個男仆也去巴黎了。”
“鑰匙拿到了嗎?”
“隻有一把大門鑰匙。”
“別墅在哪兒呢?”
吉貝爾用手一指湖的右岸。
“你看,就是那個,挨著湖岸的那個院子。”
“這種別墅裏應該沒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你們多次求我幫忙,我才專程從巴黎回來。可是現在看來這是一樁沒有多少賺頭的生意。”
“不,老板,這是一樁大買賣。過一會兒,你一定會大開眼界的。”
吉貝爾急著分辯,仿佛對此十分有把握。
羅賓聽了有些好笑。
“這兩個手下一定對自己隱瞞了什麼東西。”
兩隻小船這時已經劃進了一個湖灣。湖邊的碼頭上搭著一個堆放貨物的破舊棚子。德貝克議員的別墅,在星光下顯得死氣沉沉的,一點生機也沒有。
“屋裏可能有人,燈還亮著。”
“那個呀,那是夜晚用來照明的煤氣燈呀!你沒發現它連動也不動嗎?”
搶先上岸的卜先利爭著回答道。
“好吧,你們就在這兒等著。”
羅賓吩咐完了船夫,三個人就一同順著小路爬了上去。他們把圍牆的門推開後穿過庭院,繞到了正門跟前將門鎖打開,偷偷溜了進去。門廳裏有一盞煤氣燈在亮著。
“我們剛才看到的就是這盞燈。”
“不對,我看到的不是這一盞。大家警惕些,估計屋裏有人。”
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沿著走廊走了上去。但是剛把餐廳的門推開,就聽見一聲尖叫,接著有人使勁地將門從裏麵關上了。
“嘿,裏麵果然有人。”
三人合力將那扇門推開,屋裏的人跑到餐具室,拚命想把一扇上了鎖的窗戶推開,並高聲叫喊:
“快來人啊!強……盜,殺人啦!”
那人發瘋般地大喊大叫。
“別亂喊,我們不殺你。”
羅賓飛快地攆上那人,從背後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那人隻得轉過身,但是他的手裏卻拿著一把槍!
羅賓手疾眼快,順勢臥倒。隨即就聽見一陣槍響,桌上的碗碟和瓶子之類的東西稀裏嘩啦地碎了一地。
羅賓迅即扯住那人的雙腿,將他摜倒在地,緊接著吩咐道:“卜先利,把他給我綁上。”
“是,這小子就是裏歐南。這個時候他不去看戲,卻跑回來吃飯。”
“我早就猜到會有這種倒黴事,你們之前怎麼不弄清楚?”
“對不起,頭兒。”
“算了,東西呢?”
“東西都在樓上。”
果不其然,德貝克議員家的樓上,雕刻、名畫、各種工藝美術品樣樣不缺,應有盡有,連羅賓也不禁大吃了一驚。
“這小子僅僅是個議員,可是竟然搜集了這麼多藝術品!從來也沒聽人說過他是一個大闊佬兒,大概他的這些東西都不是正道來的吧!”
“這個德貝克真不是好東西,我們偷走他的東西也算是對他的一種懲罰。”
這麼一想,羅賓索性將兩個船夫也叫了進來,指揮他們將樓上的寶物統統搬走。不到半個小時,小船就裝滿了。
“你們把這一船先運走。”
沒用多久的工夫,兩個船夫就將船劃走了。看著他們駛出湖灣,羅賓才放心地返回別墅。當他在餐廳旁路過的時候,隱約聽到一陣陣呻吟聲從裏麵傳出來,走進去一看,才發現呻吟的人原來是仆人裏歐南。
羅賓惡狠狠地說:“再叫,就把你的嘴也堵上!”
那仆人躺在地上沒有回答。羅賓不再理他,奔上樓去。
這時,樓下傳來一陣支離破碎的說話聲:“救命啊!快來救人,警察……恩京鎮,德貝克別墅。快,要快!”
“這頭蠢豬!在這裏,你就是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的。”
羅賓跑上二樓,隻見卜先利與吉貝爾正在到處尋找著什麼。
“喂,你們找什麼呢?快走吧,時間來不及啦!”
“是,不過請允許我們再找一會兒。”
“行了行了,別找了!”
倆人頗為不舍地站起身,但他們依然不死心地用四隻發紅的眼睛繼續在四下搜尋著。
“別太貪心了,否則會倒黴的。”
聽到這句話,倆人才隻好無精打采地將羅賓挑選好的東西搬上另一艘小船。然而,搬完之後,倆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好像還想留下找些什麼。
“喂,快走!”羅賓禁不住在船裏大聲喊著。
“好的,老板,不過再請你讓我們上去最後找一次,隻要5分鍾就成。”
“你們如此起勁地究竟在找什麼?”
“哦,是一個小箱子,裏麵有不少價值連城的古代藝術品。”
“原來就是要找這些東西啊!好吧,那就再讓你們上去一次,不過隻給你們10分鍾的時間,過時不候!聽見沒有?”
倆人趕緊朝屋裏跑去。可這一去就沒有了蹤影,羅賓不由得有些著急。
“這麼半天了,怎麼還不回來?”
“一到這裏,我就看出他倆行為古怪,他們都相互猜忌,好趁對方不留意時占點兒便宜。無疑,他們要找的東西一定很重要。”
到了這時,羅賓隻得離開小船,上了岸。突然感到有些不妙,他側耳一聽,汽車和機車的聲音從恩京鎮的方向隱約地傳來。
“壞了,可能是警隊來了!”
羅賓趕緊跑到別墅的門口,朝街上張望。正在這時,隻聽得屋中“砰”的發出一聲清脆的槍響,他急忙跑回屋裏察看——
天哪,隻見卜先利與吉貝爾倆人正在餐廳裏大打出手!
他不由得大喝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這時吉貝爾已把卜先利壓在身下,接著翻開他的身體,搶了一樣東西,迅速塞進自己的口袋裏。
卜先利則已不省人事,鮮血從其肩上汩汩流出,把地板都染紅了。
“喂,你為啥開槍打他?”
“不是我,是那個仆人裏歐南開的槍。”
“別瞎說,他被綁在那裏,如何向他開槍呢?”
“他早就把繩子掙開了。我們剛一進來,他就不聲不響地開了一槍。”吉貝爾喘著粗氣說。
羅賓仔細一看,吉貝爾的嘴上也流著血。
“什麼?掙開了繩子?這麼說那個仆人已經跑了?”
說著,羅賓跑到隔壁一看,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叫——隻見一把短劍插在裏歐南的脖子上,他已經死去多時了。
“是你殺的他嗎?”羅賓厲聲地質問道。
“不是我,是卜先利。他因為先挨了一槍,一怒之下就把那個仆人用劍殺死了。”
“胡鬧,簡直是太胡鬧了!你為什麼要殺人呢?我羅賓是絕不會幹這事的,我不是也不斷告誡你們不要殺人嗎?當時你為啥不阻止他?”
“我實在是來不及啊,頭兒。”
此刻,遠處車隊的聲音已經非常近了,羅賓清楚的明白一刻也不能耽擱了。
“咦?你聽……好像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吉貝爾說。
“什麼?”羅賓側耳傾聽,確實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那是一陣說不清究竟是什麼的聲音,低沉且又沙啞,就像是從遙遠而恐怖的地獄裏傳來的一樣。
盡管羅賓一身是膽,可乍一聽到這聲音也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甚至連汗毛都豎了起來。他蹲在地上,仔細辨別聲音的方向,覺得好像是從死去的裏歐南那裏傳來的。
他奇怪極了,將手電遞給了吉貝爾,叫他往裏歐南身上照射,自己則走上前去。聲音的確是從這裏傳來的。然而他早已死去良久了。
“死人如何會發出聲音呢?”吉貝爾嚇得臉色發青,手電也掉到了地上。
羅賓對著屍體看了半晌,猛地“哈哈”一陣大笑,將屍體翻了個個兒。
“嘿,弄了半天竟然被這個東西給唬住了,你看!”
原來屍體下麵壓著一部電話機。“喂、喂……聽得見嗎?回話,你受傷了嗎?喂,還在嗎?我是警察局,我們已經派人去了,馬上就到,喂……喂。”
從電話裏傳來的聲音由於被屍體所阻,才變成了這種稀奇古怪的聲音。現在既然弄清楚,也自然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這聲音盡管不再可怕,然而情況卻萬分危急,因為警察很快就要到了。
雖然那個仆人裏歐南的手腳被綁,但他的嘴並沒有被塞住,於是他把桌上的電話用嘴拱到地上,並且藏在自己的身子底下,給警察局打了報警電話。
“難怪這個家夥剛才一邊哭一邊嘴裏在那裏嘰裏咕嚕地講話,原來他是在打電話,沒留意到這一點實屬我們的失策!”
“快,吉貝爾,你趕緊把卜先利背到船上,我們走!”
他們兩個剛要抬腿,就聽見外麵的鐵門“哐啷”一聲響,接著就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院子裏傳來。
“糟了,警察來了!”
羅賓火速跑到門口,將大門從裏麵拴住。
砸門聲從前後一齊響起來,不用說,警察已經把整棟房子都包圍了。
“喂,吉貝爾!我有法子從這裏逃出去,不過你們可能會被抓住。”
“啊?”
“不要擔心,我逃走後肯定會救你的,否則我們三人全都一勺燴了!就這樣辦吧!”
羅賓說完,先幫吉貝爾把卜先利抬到會客室,隨即從他身上抹了一把血塗在自己的臉上說:
“我要演一出好戲,否則你我三人全都死定了。”
話音剛落,他就把吉貝爾按在地上,隨後則騎在吉貝爾的身上,一連開了三槍,擊得窗戶玻璃塊塊破碎。
警察聞聽槍響,急忙跑到窗口。羅賓一見到警察,就大喊道:
“我在這兒,救救我……強盜已經被我擒住了,快來人啊!”
警察們聽到他的呼救,七手八腳地把窗上的玻璃打破,想要通過殘破的窗戶鑽進室內。
“喂,夥計,被抓以後你絕對不能招供,等我來救你;另外,剛才我發現你從卜先利手裏搶到一樣東西,那是什麼?快把它交給我。”
聽他如此一說,吉貝爾便從身上掏出一個小東西塞給了他。
“老板,這個東西非常重要,你切要小心保存。”
“我曉得了,我會替你好好保存的……我,他們來了。”
有兩三個警察從擊碎了玻璃的窗口跳了進來,羅賓抓住那個小東西,還沒顧得上看一眼那是何物,就故意伸出手去,扼住吉貝爾的喉嚨,喊道:
“警察,快逮住他……”他佯做氣喘籲籲的樣子大聲說。
於是,吉貝爾與剛清醒過來的卜先利立刻就被捆綁了起來。羅賓拍拍身上的灰塵,對警察們說:
“多謝你們救了我!不然我差一點兒就死在他的手上了。”
“你太客氣了。我們更應該感謝你幫我們抓住了犯人,看來你受傷了。”
“唔,還好,傷得不算重。”
“你是誰?”一個警察有些詫異地問。
“我是德貝克議員的朋友。今晚8點的時候有事來找他,仆人對我說,他的主人今晚去巴黎了,可就在這時,這兩個強盜來了,我們拚死抵抗,可是仆人裏歐南卻在搏鬥中不幸中劍身亡了。”
“噢,是搶劫、殺人……”
“不錯,仆人裏歐南的屍體就在隔壁。在動手廝殺之前,我給警局打了個電話。”
“是的,接到您的報警,我們馬上就趕來了。”
看著紳士派頭十足、一身貴族打扮的羅賓說完了這一番滴水不漏的話,警察也就沒有懷疑,便帶他到客廳裏休息,然後去檢查現場,搜集證據。
“別墅裏出現了凶殺案,我們必須抓緊通知議員先生。至於是誰殺害了他的仆人,看來隻有議員的朋友,方才那位受傷的先生才會清楚,故而得請他到這裏來錄一下口供。”
隊長如此一吩咐,他的手下立刻去請羅賓。但是不一會兒工夫,他就神情沮喪地回來報告說:
“那位先生已不在屋內。”
“趕緊去找。”
另一個警察報告說:“他適才看見那位紳士一個人叼著香煙,朝湖邊走去了。”
隊長聽了,隨即命人去湖邊找。
“那位先生到了湖邊的碼頭上,迅疾地跳上一艘小船,劃走了。”從湖邊回來的警察報告說。
“什麼?”隊長思忖了一下,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高喊:“抓住他!此人行跡可疑。”
他朝吉貝爾和卜先利看了看,惡狠狠地說:
“這兩個家夥是小角色,那個逃走的人才是要犯。”
他叫幾個警察留下來看守這裏,自己則立刻帶了兩個警察跑到碼頭上。
到了那裏,在星光下,隻見小船已經離岸100多英尺了,正朝著彼岸飛馳而去。
小船上的羅賓一邊劃著槳,一邊像開玩笑似的揮動著自己的帽子,嘴裏還唱著小調我好比那無根的水草隨風漂流,不用說,此時的羅賓頗為得意,警察們又上當了。
隊長的怒火不由得衝上腦門兒,喊道:
“開槍!”
震耳的槍聲立刻響起來了,子彈“嗖、嗖”地從羅賓的頭上呼嘯而過。
隊長忙帶著兩名下屬跳上另一艘小船,奮力向前追趕著逃犯。
看到這種情況,羅賓也更加拚力地劃著。兩隻小船在夜色中、銀色的湖麵上展開了一場瘋狂的競賽。
羅賓劃著小船,沿著湖的右岸飛速地疾馳,他打算在那裏棄船上岸,以便逃生。
“隻要他一上岸,我們就沒轍了,還是追上他,將他的船掀翻。”
聽到隊長這麼說,兩個警察就更加奮力地把小船劃了過去。
很快地,兩條船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快,快追上去,追上去!”
在隊長的拚命催促下,船槳飛速地翻動著,使湖麵水花四濺。
不知為何,正在這緊要關頭,羅賓的小船忽然不動了,在湖麵上隨意漂浮起來。
“天助我也!那小子停住了!”
隊長興奮地說著,命兩個下屬駕船趕了上去,對著羅賓的小船狠狠地一撞。
羅賓的小船劇烈地搖擺著,使在船裏低頭而坐的羅賓差點兒栽到湖裏。
隊長拔出手槍,厲聲喊道:
“不許動,舉起手來!”
眼見羅賓真的連動也不動。隊長小心謹慎地靠近羅賓的小船,舉起手電一照,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船上哪裏還有羅賓這個人!低頭坐在船上的原來是一尊偷出來的女神像,頭上麵戴著一頂帽子,披著羅賓的外衣,在夜色中看上去很像一位老人。而羅賓其人早已潛水逃之夭夭了。
他們在逃犯的小船上,發現一張名片——亞森·羅賓
“原來這個逃犯就是大名鼎鼎的怪盜亞森·羅賓啊!自己被羅賓當猴耍了,可當時竟一點也沒察覺。”想到這裏,隊長被氣得七竅生煙。
再說羅賓,他自幼就是好水性,是一個遊泳的高手。
他剛才在夜幕的掩護下下了水,一口氣遊出了很遠並潛在水中,一直捱到警察的小船離去,他才悄悄地浮出水麵。
這時,湖上已是一片漆黑。暗淡的星光,像一層濃幕籠罩著整個湖濱。稍遠一點兒的地方,便什麼都看不見了。
羅賓這時才悄悄遊到湖邊,爬上岸去。隻見司機和兩個船夫還在公路上等他,車裏裝滿了偷來的藝術品。
汽車在夜色中疾馳著,最後在巴黎郊外的伊努街上(布倫森林公園的北麵)停住了。此處有一個秘密倉庫。將東西全搬進秘庫以後,羅賓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與部下道了別,然後跳上一輛出租車,直奔巴黎。
進了巴黎以後,車子就從凱旋門那邊的星星廣場駛向了香榭麗舍大街,一直開到了他設在此處的一個秘密住所。
這是他用一個假名字租下來的一幢房子,除了吉貝爾而外,並無他人知曉。
“現在總算安全了,不過那兩個小家夥的處境實在太可憐了。倘若不去救他們,他們無疑會以殺人罪被處死的。”
他坐在沙發上,喃喃自語道。同時,在無意中把手伸進了口袋,取出了吉貝爾在被捕前交給他的那個小東西。
還在剛才換濕衣服的時候,他就把它特意裝到了新衣服的口袋裏。可是此時要是不摸衣袋的話,早就把這小東西給拋到腦後去了。
“它究竟是什麼呢?”
他看了一下這個小東西,原來它隻是一個普通的玻璃瓶塞,與一般家用的沒什麼差異。這種東西在餐桌上,或是在演說會的講台上都屢見不鮮。
假如一定要說它們之間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眼前這個玻璃瓶塞的圓頂經過雕刻,被磨成了鑽石型,頂端被漆成了金色,僅此一點與眾不同,然而它也算不上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啊!
“哼,一錢不值的東西。”
羅賓隨手將它擲在桌上。
“啊,不對。那兩個家夥為了它竟然不惜大打出手。如此看來,此物定有過人之處,我必須檢查一下。”
於是,羅賓馬上動手檢查起來。他先是在燈光下照了照,接著又把它的重量稱了稱,可仍舊沒有發現什麼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