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倆最讓人咋舌的還是他們的消費方式,老居說那些吃飯的錢由他包攬了,卷毛就因此愣是不願去吃飯了,說是提倡永恒之AA,以健全戀愛中獨立之人格,所以,我去搭夥時也會被不幸“A”到。
再後來,離期末就近啦,我在老居還算精心的課業指導下上了高數考試的考場,我入座後感覺喪失了自主呼吸的能力,於是衝出門去,撥通老居電話,要求實施三下救急深呼吸法,老居在一旁緩緩說著“吸氣——吐氣——”我在一旁張大著嘴按口令調息吐納。旁人紛紛駐足觀賞。終於在一頓胡考後,沒有敢告訴任何人我的老師是老居。我還找老居現編了一份充斥著高級詞彙的對話,備戰口語考試。考試的那天,我自己準備的四段對話全都沒有抽上,就用上了老居的那段對話,當一個個高級詞彙從我和我的partner口中冒出時,我仿佛看見了老居的笑靨在燭光裏閃現。
再後來呀,等了一年的重要事件如期而至了——老居考研。老居先是自己在網上一陣狂吼,以壯其聲勢。卷毛亦結伴同行,我尾隨之。卷毛拍著我的肩膀說:“明天白斬雞考研,我要目送之,早上六點,喊醒我,拜托!”據我所知,卷毛在周末還未見過清晨的太陽,我也隻得盡人事聽天命啦。他們給我的任務是到他們學校圖書館占座,在飯館提前半個小時訂餐,以便老居能夠及時吃飯休息。
考研當天,我六點起身,第一反應——給卷毛來一個鬧鈴。下鋪的小姐妹側了一個身,衝我嚷著:“人家考研,你聞雞起舞幹什麼?接著睡吧。”我衝下鋪喊了一句:“這種見證未來的時刻,總會有它的壯美,你會願意錯過火山噴發嗎?”於是,我坐著早班419路,趕到我們約定的早餐店。當我推開那扇門時,我被一種氣場震撼了——老居篤定地坐在椅子上冥想,桌子上碼了一摞的香蕉和巧克力(這是我叮囑的考前必備),卷毛排在擁擠不堪的領餐隊伍裏,精神抖擻,她關懷的聲音不時傳來:“白斬雞,要不要再加一碗黑米粥呀?”
就在那一刻,我下意識地看看天,清晨的太陽和我們打上照麵了,和我,竟也和卷毛打上了照麵。那一碗碗麵湯吸納了清晨的那一縷縷微光的精華,和著柔軟質感的麵條,好像在調製著一種叫做希望的刺眼奪目的燦爛。也許,擁擠的此時便是多年以後在空闊的地方遙想時臉上含著微笑的彼時。陪伴往往就是兩個人需要慢慢刻畫的曆史,哪怕那一刻,那種守候被一種匆匆所掩蓋,不過我已經在一旁把他們的這一細節收錄。
當兩個高智商與高情商的女性為同一件事奔波忙碌時,那件事的額頭上就會寫著“成功”,老居在考研後,從麵部表情和心理狀態上判斷——已經凱旋了。
寒假也悄然而至了,我早於卷毛三天奔赴海寧,出發之時,正是卷毛考試結束的最後一天。卷毛於我走的前夜執意要我給老居選一套衣服,我不解。卷毛說,她和老居一起訂的票,若是回家,卷爸卷媽必在機場接機,所以……
於是,那一晚,我們遊走於各大商場之間,像掀起了一陣浪一樣給我們仨紛紛換了一身行頭。容光煥發,欲走向闊別五個月的小鎮。
吃送行飯,我們三個坐在夜闌寂靜的火鍋店,卷毛坐在吧台的轉角處,我和老居分坐在卷毛的身旁。卷毛問:“這麼坐,是不是略顯奇怪呀?”我答:“不要動,這種位置格局正欲表現我們相互間的關係呀。”我們都泰然地笑著。
第二天,老居和卷毛把我裝滿了書的行李一路扛到了機場快軌的入口處,我心裏一路歡歌著來到了有雪的南方,那千萬片的雪呀,好像是和飛機一起降入了一個柔軟而又潮濕的懷抱——杭州。
我給卷毛發了個短信——杭州有雪,很磅礴!
卷毛回信——北京晴好,很明朗,等我們回來!
等“我們”回來了,神奇的未來又欲將我們推向何方?我們的故事,從2010年9月開始,我們的故事還在繼續,如此,溫情脈脈,至真至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