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允的淚水打濕了信帛,看完之後,馬允放下書信,抹去眼角的淚水,帶著濃濃的悲傷開口說道,“讓侯爺見笑了。”
劉奇麵上也帶著三分哀容,“馬先生痛失愛子,舔獨深情,此乃人之常情,見先生如此真性情,奇佩服還來不及呢!”
馬允傴僂起身,朝著劉奇說道,“侯爺稍等,老朽有一物,還請侯爺過目。”
看著馬允轉入後堂,劉奇看向在一旁候著的馬康,開口問道,“馬展,這是怎麼回事?”
馬康朝著劉奇抱拳道,“此乃家兄遺書,家兄命除家父之外,不可教他人得知,還請襄陽侯見諒。”
劉奇斜了馬康一眼,“馬康,我說的不是這事情,你也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看著劉奇目光灼灼,馬康低下了頭,略一猶豫,開口問道,“不知侯爺可曾知曉家父之事?”
劉奇點了點頭,“馬先生之事,我也有所耳聞,不知道伯常和此事又有什麼關係?”
馬康稍稍組織了一下思緒,開口說道,“三年之前的事,侯爺既然有所耳聞,康也就不多贅述,後來刺史大人征召我家大兄,家父並不同意,不過我家大兄決意進入軍伍,查明事情真相,便不顧家父阻攔,帶著我暗中前往襄陽效命。”
馬康頓了頓,開口說道,“不瞞侯爺,每次出征前,家兄都要留一封遺書,叮囑我他要是戰死了,就讓我回家侍奉父母,將書信交到父親手中。”
“嗯!”劉奇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聽到有腳步聲響起,轉口問道,“那你有什麼打算?我準備讓你跟隨在我左右,磨練一番以後建功立業,你兄長囑咐你侍奉父母左右,不知你心中打算怎麼選擇?”
不待馬康開口,馬允就從後堂轉入,開口說道,“康兒,既然侯爺打算讓你跟隨左右,你就跟在侯爺身旁多學習一番吧!切不可為了我這殘軀耽誤了前程。”
馬允坐了下來,打開了手中的盒子,開口說道,“此物還請侯爺過目。”
馬康頗有顏色,不待他人吩咐,就將盒子端起放到了劉奇麵前案上,劉奇低頭看去,盒子中卻是一個三指寬的竹片,看模樣應當是四方形的,不過卻被人從中斜斜削斷,除了斷口以外,兩個角倒是處理的頗為光滑圓潤,看起來頗為精致。
劉奇拿起竹片,端詳了好一會,才弄明白,此物應當是一枚令牌,借著刻痕和墨跡,劉奇看到斷口處下方,寫的是四點,右側一個豎鉤,仔細看去,斷口處應當還有一橫。
稍一琢磨,劉奇開口問道,“馬先生,這枚令牌上寫的,莫非是一個馬字?”
馬允伸手指了指自己空蕩蕩的袖管說道,“不錯,正是一個馬字,這半枚令牌,是三年前從謀害我的賊人手中奪得的,馬某追尋良久,也未曾有多少消息,不知侯爺可曾聽聞。”
劉奇略一思忖,開口說道,“我想馬先生不會誆騙與我,我也就直說了,我懷疑是馬生,此人行事處處暗中陰謀指向家父,馬先生有可能是受了無妄之災。”
馬允頗為好奇的開口問道,“襄陽侯此話何解?”
劉奇頓了頓,開口問道,“不知馬先生可曾知曉張羨此人?”
馬允點了點頭說道,“南陽張羨,也是荊州名動一方的風流名士,老朽也略有耳聞。”
“去年益州有劉君郎造作乘輿車具準備稱帝的傳聞,張羨暗中勸說家父應當上表朝廷言劉焉有似子夏在西河疑聖人之論,以彰忠心。不知馬先生如何看待此事?”
“此人當殺!”馬允罵完之後,發現這話不應當從自己嘴裏冒出來,隨即訕訕一笑,“山野之人,些許胡言亂語,還請侯爺不要放在心上,馬允不過一村夫耳,此等政事,非我等草民可以議論,還請侯爺莫要為難老朽。”
“此人當殺!”劉奇帶著一股憤憤之氣說道,“不瞞馬先生,我知道此事之後,第一反應也是這四個字,派人暗中查探張羨之後,這才發現,此事竟是由一名喚作馬生的人書信告知張羨,讓他如此這般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