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敢那麼幹,就不怕別人找將軍說理去?”新兵二牛耿直的開口問道。
“說理?”老陳輕蔑一笑,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你說將軍是相信你呢?還是相信自己的親兵?”
“這……”二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不過他也聽得出來,當下沒有退路了,當即學著老陳的樣子,用一塊麻布將右手和刀柄緊緊纏在一起。
劉磐聽到敵軍忽然變得急促的鼓點,抬眼望去,星星點點火光之中,敵軍前進的步伐好像快了三分,當下也不遲疑,開口大喊道,“放火,放火…………”
隨著劉磐話語的落音,一隊膀大腰圓的士卒,人手一束火把,朝著附近有檑木的地方扔去,同時城頭上的士卒將火油不要錢一般的往城下倒去。
“轟……轟……轟……”一連串的火焰從地表驟然升起,新野城下被照得一片明亮,一時間,衝在前線的袁軍被燒的抱頭鼠竄,哭爹喊娘……
“啊……”一個個士卒渾身冒著火焰四下亂竄,空氣中四處彌漫著燒焦的焦糊味和奇異的熟肉味道,看到前方慘狀,後邊的士卒一個個帶著無助的目光不知所措的四處張望。
“鳴金!”樂就看到新野城下衝天而起的火光,知曉事不可為,當即下令收兵,不管如何,最少如此境地下收兵,不至於被荊州軍隊追擊。
聽到鳴金之聲,袁軍士卒一個個如臨大赦,轉過身迅速的向後退去,隻留下那些在火中掙紮哀嚎的士卒帶著絕望的眼神,看著自家軍隊拋棄他們這些在火堆中的人,毫不拖泥帶水的離去。
看著敵軍迅速撤離,劉磐長歎一聲,“敵軍主將不知是何人?也太過謹慎了。”
“他們撤退本應該是我軍追擊的大好時機,沒想到敵軍在消耗了我軍物資之後竟然借著火勢如此果斷撤離,此等敵人,對眼下我等來說還真難纏。”劉磐靠在城樓上喘了口氣說道。
“公子莫要在意,眼下對我等而言,守好城才是最重要的!”蒯越一邊喘氣一邊開口道,“此軍不過是偏師,就算折損殆盡對敵軍也造成不了多少損失,可萬一新野有失,奇公子的全部部署幾乎都會被打亂。到時候,不光奇公子在南陽境遇堪憂,就說敵軍進入我荊襄腹地肆虐,我軍也無能為力啊!”
聽到劉奇語氣中的興奮,剛剛大戰完的蒯越趕忙勸解,雖說這磐公子看起來性情沉穩,做事比自己還有條理一些,可畢竟今年才二十歲出頭,眼下敵軍剛剛退卻,他萬一要是熱血上頭,來一出追擊的戲碼,出了事情自己可就難交代了,更何況,兄長交付的任務,蒯越還緊緊記在心中。
“嗯,多謝蒯將軍提點,孰輕孰重磐還是分得清的!”劉磐點了點頭說道,他是有遺憾在,可更多的是害怕自己壓不住蒯越,可此刻看到蒯越如此配合自己,劉磐頓時放下心來,最少,自己不擔心麾下將士鬧什麼幺蛾子。
……………………
“你們速速去將梁綱與鄧當二人拿下,我懷疑此二人與敵軍有勾連……”樂就在自己帥帳中吩咐著自己的親兵,卻沒注意到帳外有人在附耳傾聽。
“速去稟報梁將軍,就說故人求見……”一個看起來有些尖嘴猴腮的年輕人站在梁綱大帳外朝著梁綱親兵道。
看到這人一身青衣打扮,梁綱親兵不敢大意,迅速進帳去向梁綱稟報,梁綱不以為意,走到帳門口掀開簾子一看,當即招手道,“是子翼啊,快進來,正好我置辦了吃食,正好陪我喝兩杯!“
蔣幹走進大帳,看到梁綱案幾上擺放的酒食,冷冷的瞥了梁綱一眼道,“將軍好興致,都大禍臨頭了,還有心思吃酒……”
聽到蔣幹的話,梁綱的酒意頓時醒了大半,一臉認真的問道,“子翼此話從何說起?”
“將軍莫忘了,今日吃了敗仗……”蔣幹冷冷一笑,如果不是自己欠了梁綱恩情,自己才懶得走這一遭呢,隨即將自己偷聽來的話語告知梁綱,“別忘了樂就將軍可是主帥,此刻他可懷疑你和鄧當同敵軍有勾連呢!”
“這……”梁綱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看到梁綱如此神色,蔣幹懶得陪他在此囉嗦,當即拱手道,“今日已報將軍恩情,幹告退,日後幹與將軍再無瓜葛……”
梁綱此刻思維混亂,根本沒注意蔣幹說什麼,等到蔣幹離開,這才反應過來,不過他也來不及去謝蔣幹,迅速吩咐親兵道,“去把鄧當找來。”
鄧當來到梁綱帥帳,不待說話,梁綱就將一封書信交與鄧當,小聲道,“鄧當,我之生死就交於你手了,你迅速潛出營去,在中原找到我同宗兄長梁鵠,將此信交付於他,若我為袁術所害,日後定當為我報仇。”
鄧當匆匆問道,“將軍,發生了什麼?”
梁綱也不說話,一把將鄧當推出營外,疾聲道,“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