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什麼在飛(2 / 2)

我拉開了一扇窗子,恍惚就像到了未來。拉開另一扇窗子,我似乎又回到了過去。而現在我在哪裏?我恍惚依然坐在海邊的石頭上,並那麼將腳伸在水裏。同時我又像在周圍不同的光照裏。這樣我似乎就在讀一本書,一種隨時變化的各種圖景。這時候我忽然發現曆史就同書合上的部分,而現實又是它的延續,是它不斷的生命續寫,而我怎麼鑽到曆史的曆史中了,難道我是隻老鼠,是隻蛀蟲,是現實的非現實?這時我忽然發現了什麼,我忽然發現曆史永遠都是往下的,恍惚就像我們能夠想象的垂直地洞,就像低沉形成的空洞、漆黑、與試圖聽到回聲的無聲。

這時我忽然發現自己都不敢動了,發現黑暗中,我們隻能閉上眼睛,讓時間自然地往上,或往下,或那麼隨其飄浮。就在我閉上眼睛的時候,我忽然發現有東西下來。是什麼?我不清楚,但當它實實在在掉下時,我才看到是一個玻璃彈球,而且發現這個彈球我似乎見過,是我大約在八歲的時候滾入院子中央的滲井裏去的。當時我將手伸了下去,但我發現它似乎沒有底,它似乎就是漆黑中的漆黑。後來我看到母親用半塊磚將它蓋住了,但此時過了這麼多年怎麼這時才以這樣的方式重新到了我手裏?我所以認識它,是我看到在這個玻璃球子裏有鮮豔的黃花,同時上麵還有一個打破的豁。由此讓我再度感到了時間的神奇,這讓我想起這樣一句話,存在是留痕的,有時也讓我覺得時間是沒有時間的感覺。

光緒和慈禧是1908年相隔一天先後死掉的。這仿佛風將大清國的一切都吹入了一個坑裏。我怎麼到了這裏?實際上,這時的我正在翻看有關這方麵的文字。我恍惚又感到自己坐在了時間的列車上,並在1908年這站下來。我們都是不同時間中的時間花瓣。時間是人類曆史的存在通道,也是人類曆史編織而成的文明之路,又恍惚是悲苦之途。有魚又在碰我的腳、我的腿,我感到的是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