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什麼在飛(1 / 2)

時間很多時候就是那樣形成了某種相同和不同,那麼淺中又形成了一種深。我那麼輕輕從一個地方跳下,這樣便有了飛的感覺。時間是變化的,時間又恍惚沒有變化。我感到自己正這麼走在一種空曠裏,走在夢又沒有夢的地方,就像我這時隻是一隻小蟲,並那麼待在大地,並那麼看著所有東西的呈現。我是從什麼地方來到這裏的?怎麼像到了清末,到了另一時間裏。我如何會到這裏。我事實上已經到了這裏。恍然中我像聽到了這樣的一個聲音,聲音不大,但似乎也震得我耳朵就像要掉似的:你不是要找你爺嗎,現在就在這裏找好了。我這不是在做夢?聲音又道,你什麼時候做過夢?你的夢就是一直找尋你從什麼地方來,你爺當年到底去了哪裏,又都做了什麼,現在好了,你現在可以這麼一路往上,你就清楚了,也就清楚你們家是怎麼一路到現在的,甚至也可以清楚這裏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綿延的脈絡,又是怎樣的一個分岔與分布圖。聲音又說,我就不知道這有意思嗎?也可能在你看來這很有意思。不過你今天能找到這裏,也算你小子有種。人都是往上的,看來你倒喜歡一直往下,甚至再往下,不敢說你穿過了地獄的大門,隻想說現在透過這個針尖大的孔就能看到你小子究竟從哪裏來的。說完這話,我發現這樣的聲音沒有了,發現一切的一切似乎就是這樣的一種景象:一邊是所有的過去,一邊則是所有的未來,讓我奇怪的是未來似乎一片漆黑,而過去倒像一切都那麼光亮、光鮮,那麼一片真切,一片更顯生命本身的跡象。這讓我感到了神奇,感到了自己就像真到了夢幻的海洋和天空,到了很多飛翔本身的飛翔中。這樣我靜靜地待在那兒,恍惚我又像已經睡著。

我們都在時間的背麵走,在想說清又說不清什麼的地方那麼生活,那麼感受著事物和現實的某些變化。坐在這兒,我似乎就同坐在時光的飛船上,這時光的飛船用什麼做成的?我能想象的是,它似乎就同一種特殊的沙,它似乎很輕,輕得就像灰塵,又似乎很重,重得能沉入最深的海域,同時又恍惚很硬,硬到可以穿過最厚的岩石,並這麼在任何地方似乎都有一個共同特性,這就是它無論到哪兒都似乎表現得悄無聲息,仿佛怎麼都像一個現實旁觀著,並這麼隻是感受著宇宙萬物,恍惚它在世界就是一種媒介,更確切地說可能就是時間本身,就是它讓一切都自然,一切都構成了它之外的存在自身。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的一種空,這樣一種特殊又似乎異常平常的東西。

從另一角度我似乎就是風,就是水,就是光。怎麼會是這樣?我幾乎在這時忽然沒有了呼吸,抑或呼吸本身就會破壞其中的什麼,就會讓一切變成另外的一切。看來,時間的神秘便是生命的神秘,也是生命形成的各種生命狀態和形態,而不是這以外的別的。後來我隱隱聽到了這樣一種言語,世界就是相互成全,就是互為平台的存在微妙,讓所有存在在阻礙和沒有阻礙中形成各自的動和靜,形成過程之中的線路、脈絡和紋路,並讓世界和宇宙始終處在變化又懸浮的狀態,因此,生命在這裏即使是低沉的,又恍惚在某些時候是輕飄的。從另一角度看離開了過去似乎都是一種輕,又同時可能是一種重,一種像被火燃燒的狀態,直到我們變成灰升到天空,或者變成石頭隨便落在地球的某個角落。那麼這裏的我到底變成了灰,還是變成了石頭?我其實已經沒有了感覺,這樣我似乎才發現夢是沒有夢,抑或夢隻是我們生活的生活和麵對的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