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青春突然醒來(2 / 3)

下午吃過飯,我們這邊又傳出笑聲。這時真有女生過來看。沒想到她們還隻是看到驢的那家夥剛下來,就嚇得跑了。有同學這時喊,別走啊,精彩的還在後麵。後來我看到有一位後來的女生看到了驢那麼打肚皮的一幕。再後來,我們的行為被飼養牲口的人製止了,說你們這樣最後會將驢搞驚的,到時候出個意外就不好收拾了。我們也就隻好散去。

同學裏真有餿主意多的,也有睡得和死豬一樣的。晚上,睡的人睡了,沒睡的便開始折騰。這時有人又出主意,說誰都遺過精,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人遺精。他說,給人腳心抹上清涼油,並不斷給他腳心扇扇子,他的那東西就出來了。這時有人便開始忙活了,隻見有人忙著拿清涼油,有人拿扇子,後來便選中了一個睡得死豬一樣的人試驗。這樣有人開始給腳心塗清涼油,有人開始扇扇子,還有人開始扒那家夥的褲頭。當時褲頭還沒有完全扒下,但家夥已經出來了。大家圍上來看反應,過了一會,有人說怎麼還沒有反應?有人說,幹脆將褲頭完全給扒了。可那家夥就是不配合。有同學又說,我有辦法叫這小子翻身。說給我拿水來。有人趕忙拿來水。隻見這位同學一下將一缸子水倒在了睡著的那家夥屁股底下,後來那家夥確實翻了個身,但褲頭還是沒扒下來,到最後將人倒扒醒了。

就在我洗完衣服的那刻,我感覺我爺走得太早。也許對西安的了解還比不上虛娃,比不上我們這些他的晚輩,甚至比不上我奶。

一天,大姐說,咱奶說心裏話說她受罪也受罪了,可說她享福她也把福享了。大姐說這話是有根據的,或者講也是她自己的親曆。那時候父親在西安闖蕩得不錯,已經在鹽店街經營了一家相當規模的銀號,這時候咱奶可以說已經變得有點神氣活現,在她的記憶裏,咱奶當時幾乎每個星期都要坐著洋車看戲,而且次次幾乎都帶著我,而我那時隻有十二三歲,恍惚每天都生活在一種快樂中。那時候父親的錢莊裏放的是陝西部隊裏的軍餉,因而每到星期天,都會有小汽車停在門前。後來我知道都是當時的軍界人士,他們來到父親這裏並不為別的,就是為打牌。銀號當時是一座四進的大院子。最前麵營業,後麵就是掌櫃辦公住的房子,再後麵便是招待客人的地方,那裏有可以打牌的房子,有可以喝茶的廳室,還有可以休息的屋子。而最後麵便是夥房,是準備酒菜的地方。大姐說,她最喜歡到那裏,到夥房,那裏不僅有夥計和她玩,還有不少好吃的,而每個星期我都要到那裏去幾次。有時是自己去,有時是和咱奶一起去,偶爾也有被父親領著去的。和咱奶和父親去,我們一般都坐車,而有幾次我是一個人那麼走過去的。大姐說這話的時候已經50多歲,但感覺她的回憶此時和當時仿佛就像隻隔了一道薄紗,有一種飄逸感。

我第一次和燕子親密接觸也是在我大姐那兒。有一天,我忽然看到有燕子飛到了大姐家的上房,那裏很高、很大,但看去卻很土、很亂,仿佛一切都是秩序中的沒有秩序,一切都是空靈中的空靈,尤其早晨的光線照在那兒,我們就像待在了時間深處。當時大姐家沒有別的人,他們該上學的上學,該下地的下地,就我和大姐在家。大姐這時正在忙屋裏的事,就是一會兒喂豬,一會兒掃院子,再不就是捧一捧做飯用的柴火。而我就在院子玩。這時我忽然看到有燕子飛到了上房,我進去一看,燕子那麼貼在牆上,那麼似乎給上房門對麵的牆上抹了點泥。我開始不知道那是做什麼。大姐講,那是燕子要在那兒做窩。這工作後來具體持續了幾天,我沒有注意,但終於有一天我看到了一個完整的燕窩。我感到驚奇,也感到神奇,同時也感到像做夢一般。我看到燕子的嘴裏每次不過就銜那麼一丁點泥,那麼一丁點柴和草,但最後呈現在我麵前的卻是有姐夫拳頭那麼大的一個窩。

後來我看到窩裏有了小燕子,有三四隻。這時我看到燕子似乎更忙碌,不時叼著蟲子那麼出出進進,忙碌得有點不管不顧。有時我就那麼站在門口擋,但燕子總能近似箭一般那樣飛過去。直到有一天我看到那些小燕子也會飛了,直到有一天我看到燕子拉出的屎白白地在牆壁上流了那麼一長溜,看到黃昏時分燕子一家擠在窩中,並整整齊齊地睡覺,我恍惚才感到了世界原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