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章 一忘前塵(2)(2 / 2)

“夫妻對拜。”

伴隨最後一聲,沈譽寧與杭晉承終於相對而跪,禮成。

四周一下變得靜寂起來,都訝異地看著這一場變化,卻又因為鈴兒在一側阻止,不敢作聲。

沈譽寧心下隻是狐疑,卻也不曾多問,跟隨著鈴兒,離開了大殿。

待得沈譽寧與鈴兒一走,殿堂之上立即變得熱鬧,杭晉承走向阿眠:“謝謝!”

阿眠拍過杭晉承的肩膀:“阿眠能借著少莊主離開古珈國的皇室,就已經很開心了,不用說謝謝!”

正說著話,李伯便走了過來,什麼責怪都沒有,隻是對阿眠說道:“咱們走吧。”

而鈴兒將沈譽寧送入新房之中,思忖之後,問道:“少莊主,不後悔了嗎?”

沈譽寧卻是苦笑出聲:“當初勸我嫁給阿眠的是你們,怎麼現在你又這樣問了?”

鈴兒頓了頓,才回答:“鈴兒隻是想,若是杭公子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那麼能給少莊主幸福的人,就隻有他一個。”

沈譽寧的腳步一下止住,搖了搖頭:“不,我們已經不可能了。除非……”

“除非什麼?”鈴兒趕緊相問。

“除非我們都能忘記從前……可是這又不可能。”沈譽寧歎然一聲,言語深遠。

“怎麼不可能,婆婆早就研製出忘憂散……”鈴兒聽沈譽寧這麼一說,匆忙說道。

可是當沈譽寧的腳步止住的刹那,鈴兒便將餘下的話全都吞到了肚中。

沈譽寧的思緒一下飄然遠去,嘴裏呢喃:“忘憂散?吃了忘憂散便什麼都能忘記,是不是忘記了一切人才會比較快活?”

鈴兒一時不明白沈譽寧的意思,隻是沉默。而蓋頭之下的沈譽寧那樣說著,自己卻是笑了:“如錦,你早就原諒我了是不是,若不是那樣,為何你給晉承的藥中加入忘憂散?你是要我忘記一切,隻是天意弄人,我還是將一切都記起來了。”

聽著沈譽寧莫名其妙的話語,鈴兒隻有保持沉默,就那樣將沈譽寧送入新房之中,鈴兒便去倒交杯酒,悄悄在兩杯酒中皆灑下忘憂散。

沈譽寧揭開喜帕,將一切看得清楚,可是帶著沉默,隻作什麼都不曾瞧見。

不知多久,杭晉承來到了新房,鈴兒對著杭晉承微微點頭,自己躬身退下。

杭晉承的腳步聲傳來,沈譽寧的手不住地糾纏在一起,當杭晉承的手觸碰到喜帕的一刹那,她不由得往後一縮,眼淚滑落而下。

杭晉承看著緊張的沈譽寧,想開口卻是忍住,手再次觸碰到喜帕,可沈譽寧又是一歪,躲避開。

“對不起,阿眠!”沈譽寧坐定之後,生出幾分歉意。

杭晉承依舊不言語,手牢牢攥住喜帕,這一次,沈譽寧閉上眼眸,任憑喜帕就此滑落而下。

那短短一瞬之間,千萬幅畫麵從沈譽寧的眼前閃現,再睜開眼,卻是看見杭晉承站在自己身側。

杭晉承一把將沈譽寧擁在自己的懷中:“譽寧,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讓你從我的身邊離開。”

可是沈譽寧回過神,一把將杭晉承推開,對著他隻是搖頭:“那麼久了,久得我以為你都死了,你都沒有出現過,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才出現?”

杭晉承沒有任何的解釋,唯有聲聲“對不起”!任沈譽寧對著自己不顧任何的形象說得滿臉淚痕。

終於沈譽寧倦了,看見了桌上鈴兒為他們倒的交杯酒,定了定心思:“你真的想娶我?”

“想!”杭晉承站著看向沈譽寧,說得誠心誠意。

一抹笑意在沈譽寧嘴角浮現,說不出是苦是諷,起身將那兩杯酒端起,遞給了杭晉承一杯:“那好,就將這交杯酒喝了吧。”

杭晉承凝望著那酒杯,點頭:“好!”

兩人相對而坐,手手相交,注視著對方,卻又緩緩,將酒杯送到自己的唇邊,兩人的另一隻手同時抬起,衣袖遮住了相互容顏,仰脖之間,杯中酒水盡數倒於地上。

手鬆,杯盞放於旁,兩人相望,許久。

屋中的龍鳳火燭燃得熱烈,一點一滴將那所有的前情舊事燃盡,那許多的過往,便如那燭火落下的淚,融盡相思,許是許了前塵,許是欠了過往,這輩子,兜兜轉轉,恩恩怨怨,糾糾葛葛……極像一個輪回,再度開啟,便隻一笑傾心。

突然,沈譽寧笑了笑:“我叫寧無憂,你呢?”

杭晉承亦是一笑:“我叫王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