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觸碰了哪個機關，石壁中傳出摩擦聲，密道的出口開了。
二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怔楞，不知所措。百裏肅先做出反應。閃到石壁後麵，一把將蘇春曉推了出去。
她踉蹌著站穩後正要罵人，後頭時見到石壁已經合上。她張了張嘴，一口氣被憋在胸腹間無法發作。
百裏肅，你丫的。
這邊的動靜太大，想不被齊明堯發現是不可能的。
穿著一身明黃色龍袍的中年男子，臉色灰敗，蒼老的臉上掛著斑駁的淚痕。蘇春曉和他對視，正猶豫著該如何開口。齊明堯怔怔的盯著她，眼神渙散的叫了聲“阿桃”，捂著胸口倒在地上。
蘇春曉見狀急迫的想往回跑叫百裏肅出來，忽然意識到這舉動欠妥，急的一跺腳跑到齊明堯身邊。
這嘴唇青紫……這是心髒病的征兆啊……
情急之下她跑到門外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
……
花朝宴因為齊明堯再次病倒而被迫中止，選妃一事被迫擱置。
蘇春曉本以為自己會被拉到地牢質問一番。奇怪的是，在場的諸位，對她的為何會第一個發現齊明堯一點都不好奇。
坐在正堂等候消息的諸位皇子。該喝茶的喝茶，該抱美人的抱美人。方祁裝扮成的齊淵，在……神神叨叨的算命……是學百裏肅的麼？
沒人關心老皇帝到底怎麼了。
徐貴妃繞過屏風，從明黃色的紗帳後走出。齊蹠正巧抬頭，和她眼神相對，徐貴妃輕歎搖了搖頭。
“你們父皇的身子恐怕撐不過這個月了。你們早些準備吧。”說完她轉向蘇春曉，神色嚴肅道，“蘇姑娘，還請你跟我來一下。”
她笑著看了方祁一眼道：“五皇子放心，本宮一會兒就會將你家王妃還回來，保證毫發無傷。”
方祁點頭：“娘娘言重了。還要謝謝娘娘沒責怪她亂跑。”
徐貴妃點點頭，叮囑了齊蹠兩句，帶著蘇春曉走出宮殿。
已是夜晚，春風料峭。蘇春曉裹緊了身上的外袍，整個人在冷風中禁不住顫抖。徐貴妃不知叫她出來要說什麼，一直走了很久，也不見她開口。
直到重新走到凝霜宮的門前。
徐貴妃塗了丹蔻的手指撫過結滿灰塵的窗欞，勾唇輕笑，笑意涼薄。
她以為，那人此生再也不會踏足凝霜殿。
推開殿門，常年無人打掃的地上多了一堆黃紙燒完後的灰燼，灰燼旁是齊明堯倒下後的位置。
徐貴妃背對著她邁步走入，聲音冷冽著招呼她：“蘇姑娘，進來吧。”
凝霜殿。早已向它的名字一般，看不出原有的主人輝煌與否。整個大殿空蕩，每每說話便有回響。凝霜……仿佛是用霜雪，將此處的時間與空間凍結。
徐貴妃依舊美貌的麵孔在路過地上的灰燼時輕微的扭曲，不顧儀態的將那堆灰燼一腳踢散。
蘇春曉看到她站在原本正堂該有椅子的位置前，聲音低沉寒冷的吐出一句話：
阿桃姐姐，你看到了麼，他的報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