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來很好，”他順口答道，“看上去很棒，”同時用手指頭在那塑料玩意上敲完回複。
“你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天天都在看你。”奧利弗笑著，倆人的目光相遇了。奧利弗的臉霎時發起燒來，他趕緊別開。這可不像他一貫的做派。黑莓手機再次響起。這回，他打了個招呼，走到一旁去接電話。
在街的另一端，斯凱勒看見一輛出租車在路邊停靠下來，一位高個子金發男生走下車。就在他現身的一刹那，另一輛出租車逆向疾駛過來。司機拚命打方向盤，開始男生好像還能躲開，但最終摔倒在車子的前方，消失在車輪下。出租車沒做任何停留，徑直向前駛去，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喔，天啊！”斯凱勒失聲叫喊。
那家夥被撞了——她敢肯定——他被碾到了——他死定了。
“你看到了嗎？”她問道，瘋了似的到處找奧利弗，後者仿佛消失了。斯凱勒跑到街的另一端，以為肯定會看見一具屍體，不料那個男生正站在她的麵前，從錢包裏往外數零票。隨後他用力關上車門，把出租車打發走了。男生安然無恙，身上沒有一處
傷口。
“他應該死了呀。”她自言自語地說。
“你說什麼？”他問道，臉上露出不解的笑容。
斯凱勒略吃一驚——她認出來了，這個男生是她們學校的。是傑克?福斯，那個鼎鼎大名的傑克?福斯。就是這樣一個男生——曲棍球隊隊長，學校演出時的主角，曾就大型購物中心撰寫的學期論文發表在《連線》①雜誌上。這家夥長得俊美極了，她甚至不敢正眼瞧一下。
自己是在做夢吧。也許隻是夢見他摔倒在出租車前麵。一定是這樣，她肯定是累了。
“沒想到你還會糊弄人。”她傻乎乎地說漏了嘴，其實想說他是催眠大師。
“事實上，我不會。我要到那個地方去。”他指著錢莊隔壁的會所解釋。那兒，一個喝醉的搖滾明星正被幾個傻笑的“骨肉皮”簇擁著走過天鵝絨繩索。
斯凱勒臉發燒了：“哦，我本該想到的。”
傑克對她露出溫和的笑容：“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感到抱歉？你怎麼會知道？你猜得透我的心思，還是怎麼的？”他問。
①Wired，全美發行的彩色月刊。
“沒準會吧。也許今天隻是運氣好。”斯凱勒笑吟吟地答道。
他在逗她，而自己也做著相同的回應。得了，這麼說來，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幻想。他從未在出租車前麵摔倒過。
她很訝異，傑克竟然表現得這麼友善。
杜申學校的男生大多很拽，斯凱勒從不去招惹他們。他們全都一樣——穿曲棍球衫，鴨頭牌斜紋褲，開些不好笑的玩笑，神情戒備而且冷漠。傑克?福斯，這個人在她心裏一次都沒出現過——他上十一年級①，來自於受人歡迎的星球。他們縱然進了同一所學校，但是，他們生活的世界似乎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