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1 / 2)

淩晨,秦奮的調查結果再次傳給了花向陽——那個和田恬在湖邊親密交談的男人身份基本搞清楚了,他綽號金一刀,是一個黑社會老大,據說殺人不眨眼,而且黑白兩道通吃。

花向陽預感到一場你死我活的殊死搏鬥很快就會到來。花向陽似乎看到了刀鋒和槍口,花向陽似乎聞到了血腥氣。

花向陽感到這個夏日的黎明很寒涼,他不禁打了個冷戰。

盡管又是一宿沒睡,但他依舊沒有困意而隻有亢奮,還有從未有過的緊張,甚至——甚至他還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而更加強烈的是無比的孤獨和對真田恬的無比思念和無比愧疚。

不知那樣在黑暗中孤坐了多久,黎明終於回歸了。花向陽走下床,向他的敵人走去。

在田恬的臥室門口站了片刻,花向陽就伸出了手。

門應手而開,悄無聲息。借著薄窗紗外透進的晨曦,花向陽看見那個女人躺在床上,似乎睡得依舊很熟。望著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孔,想到此刻被這個女人冒充的那個人或者正在遭受折磨或者已經遇害身亡,花向陽就無法扼製自己的憤怒和衝動。

他想出去,但他的腳不但沒有退後,反而又向前走了兩步。那張叫他憤怒的臉孔更加迫近和清晰,那張臉好像帶著笑,也許她以為勝利在望了,也許她覺得已經把花家的家財全都置於掌握之中了,此刻正在夢裏舉杯慶祝呢,也許她根本就是在裝睡,她肚裏正在譏笑他的可笑和無能吧?

花向陽越看越仇恨,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又伸出了手,他要扯掉那個女人的臉皮——他真的懷疑這個女人戴著一張假麵具!

不知是他粗重的呼吸驚醒了田恬,還是她根本就是在裝睡,就在花向陽的手快要抓到的一瞬間,她猛然睜開了眼,並隨著一聲尖叫敏捷地坐起躲開了花向陽那惡狠狠的一抓,隨之縮到床頭,驚恐地瞪著花向陽歇斯底裏叫喊:“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花向陽麵目猙獰地再逼近一步,咬牙切齒說:“我是瘋了,我要讓你們給逼瘋了,我不是沒給過你們機會,不是沒給過你們時間,可現在你們已經逼得我無路可退了,我現在就要你把田恬還給我,否則今天不會放過你的!”

“花向陽,你已經喪心病狂了!”田恬驚恐已經化為憤怒,“你欺人太甚了!你口口聲聲總說我是假的,目的不就是要把我一腳踢出門嗎?我已經一再忍讓,也給你留足了麵子,可你一定要得寸進尺——我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花向陽覺得語言已經毫無作用了,他撲上去要動手。田恬一邊用枕頭被子茶杯當武器奮力抵擋,一邊撥打了110.

沒等警察到來,花向陽已經奮不顧身衝破封鎖抓到了田恬。田恬一邊與他展開肉搏戰一邊大呼小蓮救命。

小蓮很及時的跑上樓來,一見田恬已經被花向陽騎在身下掐得透不過氣來了,再次嚇壞了,她哭叫著上前拚力拉扯花向陽,可是根本沒有作用。

而田恬已經挓挲著手踢蹬著腳叫不出聲了。

情急之下小蓮隨手拿起田恬的煙灰缸向花向陽頭上砸去。

啪地一聲,花向陽渾身一顫,然後定住,手上很快失去了力道。

然後花向陽慢慢回頭,直著眼睛看著小蓮,含混說出了兩個字:“叛徒!”

然後他就撲通一下倒在軟綿綿的床邊,隨即滾落在地。

小蓮哇哇大哭著仗著膽子去叫田恬。田恬半晌透出一口氣來,在小蓮的幫扶下坐了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我把花叔叔給打死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小蓮驚惶無措地哭著叨念著已經癱倒在地,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急促地響了起來。

田恬指指外邊,驚魂未定地喘息著說:“小蓮快去開門,警察來了……”

誰知一聽警察來了,小蓮立時麵無人色地紮到了床邊,嘴裏不住喃喃說著什麼,卻聽不清一個不字。

田恬隻好自己下了床,習慣地對著鏡子匆忙攏攏亂發,又擦擦眼睛,這才光著腳快步下樓走到門口,稍稍定定神,這才開了門。

外麵果真是一男一女兩位警察——依然是上次那兩位,他們在不寬的門縫外敏銳審視著田恬問:“剛才是你報的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