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殺機(2)(3 / 3)

太後容色一整,道:“絳綃,你去傳白誠來——皇宮裏竟有這等事,可是他這做禁衛統領的無能了。”絳綃領命而去。

柳洛朗聲道:“待兒臣先將此人的麵皮撕下來——”不等太後有所表示,吱的一聲一張薄如蟬翼的的東西從黑袍人麵上撕落,露出一張蒼白的麵孔,眉目清朗,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文雅風華,便是千人萬人之中也能一眼就看到這個人,出眾如鶴立雞群。

容鬱怔住,想不到人皮麵具之下是這樣一個人,與她想像中的冷漠乖戾相差何止千裏,當下隻是說不出話來,想道:這樣出眾的人物,在二十年前與一幹才子舉人在霜思林那樣的地方飲酒作樂,當是怎樣的詩酒風流?誰又能想到他的真實身份竟是皇族殺手呢——這樣出眾的容色和氣質,怪不得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這個念頭閃過,柳洛卻是大聲叫出來:“秦、秦大人——”語聲驚異。

黑袍人麵無表情,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容鬱聽到“秦大人”三字,心中略微一驚,想道:莫非是少相秦禰?他自稱十四歲詩名動天下,弱冠之年得皇帝親筆點為頭名狀元,這等出身,竟是文武雙全?

太後麵色一沉,道:“你這孩子……宮裏的事自有宮裏的規矩,你就交給白誠吧。容兒,皇帝近來為國事操勞甚苦,這些小事就不要拿去擾他了。”

容鬱自然應“是”,心中卻想:這人既是忻禹的死士,交與太後,自然是要私底下放了的,如何能夠聲張,可笑柳洛雖然聰明,這一點卻是萬萬沒有料到——是知棋瞞著他呢,還是知棋自己也不知道?轉念間隻聽太後續道:“……翠湖居裏的知棋……竟這樣無法無天了,容兒放心,哀家必然會為你做主的。”

容鬱忙低眉應諾,可是太後沒叫她起來,隻好一直跪著,雙腿酸麻。

少時白誠趕到,白誠是個三十左右的年輕人,中等個,中等身材,膚色微黑,五官也都隻平常,在人堆裏絕不起眼。此人一進來首先就跪下磕頭,口稱萬死。太後叫他起來回話,零碎地問上幾句,白誠言語精當,太後問一句,他隻答一句,絕不多話。容鬱與柳洛一旁看了,都不由想道:這白誠年紀雖輕,辦事老到卻是不遜武訓。

末了白誠提了黑袍男子出去,太後這才想起來,叫容鬱平身,又囑咐一些養身之道,轉頭對柳洛道:“你去我的慈寧宮坐坐吧,自你父親先走,阿微又去了,可憐見的,隻剩你一個。皇帝國事繁忙無暇顧及,你要多體諒他才好。”

柳洛眼睜睜看著黑袍人被白誠帶走,並無懊惱之色,反是笑道:“太後這樣說,真教兒臣無地自容了。”

太後笑道:“我一會兒還要審他,洛兒你別胡鬧。”

柳洛登時一呆,應道:“是。”

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一離開碧濼宮,白誠就將秦某人放了。因為他手上持了一麵金牌,牌上四個字:“如朕親臨”,竟是忻禹親筆。

白誠自然知道這皇宮裏有許多的不可說不可問,當下不多一語,拱手而去。

可是心裏終究犯了疑惑,皇帝一般將這樣的手牌交與親信之人,皇帝不便出麵的事就由他們解決。那麼這次金牌出現在刺殺容妃的刺客身上,是不是說,皇帝已然容不下這個在翠湖居身懷六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