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讓我兩條胳膊上不住冒出雞皮疙瘩,一層一層,抑製不住。
封珩的腳步不停,他似乎很著急,不斷在四周漆黑的石壁上尋找。
漸漸的,我身上的雞皮疙瘩越來越多,從手臂蔓延到全身,這是我小時候就開始有的自我警示,一旦遇到我肉眼看不到的巨大危險時,這種感覺就會及時提醒我。
從小到大,我因為這種提前警示避開過許多危險,所以我很相信這樣的警示。
“有危險,這裏有危險!”我有些激動的提醒封珩,他居然很平靜的告訴我說,“這是一種屍怪的巢穴,有危險是肯定的,我們隻要不驚動它們就行。”
封珩說的太平靜,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我立在原地有些懵逼,他到底是咋想的,先給我弄到蟲窩裏,現在又帶進屍怪巢穴中,嫌我命太長嗎?
“你早就知道了啊,大哥咱能不能商量下,別總走不尋常路,我又不是特步,不一定走的過去啊。”我有些挫敗的緊趕兩步追上封珩,心裏已經對這哥們驚世駭俗的淡定無力到了極點。
他依舊對我保持友好的不搭理,一會兒彎腰一會兒撅屁股的,也不知道到底要幹啥。
四周那種粘乎乎的東西越來越多,入眼看過去幾乎到處都是,顯然我們已經離封珩口中的屍怪很近了。
我小腿有點哆嗦,腦子裏不住想起爺爺筆記裏那種往山體裂縫裏跳的怪物,和爺爺肩膀上那一塊觸目驚心的疤痕。
突然,頭頂上滴了點東西,嚇得我渾身一哆嗦,伸手一摸竟然是水,忍不住心裏罵自己慫包,就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又是一滴,我幹脆連摸都懶得摸,不過嘴裏有點忍不住嘀咕道,“上麵旱死了,這地方竟然有水滴下來,我們會不會離地下河不遠了。”
封珩聽了我的話猛然回頭,一下子我就感覺到了不秒,這哥們很少一驚一乍,從下來到現在,咋咋呼呼的似乎都是我自己。
“咋,咋了?”我咽了咽口水問,忍不住抬頭往上看,漆黑的石道頂上啥也看不見,我正琢磨著是不是他對我說的話有意見,忽然餘光被一雙漆黑漆黑的眼睛給吸引了。
封珩的手電沒往上打,但發散的光經過折射,還是能讓我分辨出那是一雙眼睛,我一下子想到了他說的屍怪,僵硬的轉動腦袋,扯出一個不至於吧的扭曲笑容來。
他的反應比我迅速,立刻阻止我繼續往下說的勁頭,做了個噓的手勢,接著慢慢的、慢慢的拽著我往前走。
可令我崩潰的是,這種漆黑漆黑的眼睛像是跗骨之蛆一般,仍舊牢牢的黏在我頭頂的石壁上,一度讓我以為自己根本沒有移動過。
“怎麼回事?它還在啊。”我用口型對封珩說,他眯了眯眼睛,以同樣的方式回了我一句,“不是它,是它們。”
我一愣,腳下動作一頓,整個人瞬間更加不好,他啥意思,它們?臥槽,我頭頂上不是剛才那隻,而是它的同伴?
我忍住強烈想要逃跑的衝動,顫顫巍巍的看著封珩,這老哥咋還能這麼淡定,我們都走到人家老窩了,能不能給點別的反應啊。
“小王八蛋,你給老子站著!”
我現在猶如驚弓之鳥,哪經得起這麼一聲吆喝,一下子條件反射跳了起來,沒落地我就知道完了,也不用封珩交代,拔腿就跑。
與此同時頭頂上一陣陣尖銳的叫聲,刺得我耳膜幾乎破裂,大滴大滴粘稠的液體從上麵滴下來,跟下雨似的。
“都下來了,咋辦啊,都下來了啊!”我有些語無倫次,這麼多怪物跳下來,我們倆能應付的了嗎。
封珩一邊跑一邊衝我低吼,“別廢話,洞頂很多並沒有蘇醒,七八隻而已,你不送死就不會死。”他說的輕描淡寫,我聽的心驚膽顫。
七八隻還而已,我可是出了名的四肢不勤五穀不分,這麼一圈兒遛下來,我還能穩穩當當跑起來已經難能可貴了。
“大哥,不,大爺,你沒問題不代表我也沒問題呀,我,我現在還能跑,都已經是,是老天開眼了。”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冷不防後背上跳上來一東西,直接把我砸趴在了地上,臉著地,立刻鼻子下就有兩條熱乎乎的小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