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調整好自己的姿態,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已經展翅欲飛的蟲母,默默念叨著:哥們啊,你看你這些子子孫孫都被他們踩爆了,他們踩的比我多,你找他們去,千萬不要客氣。
許是我這念叨起了作用,蟲母竟然真的調轉了角度,衝著我們身後那倆哥們悠悠飛了過去。
我被封珩死死按在石壁上,尤其是蟲母飛過我們那一瞬間,我幾乎能感覺到被他按著的地方要碎裂了。
蟲母剛一飛過我們,封珩手中力道一轉,已經把我甩到了他前麵,低聲示意我輕手輕腳往前跑。
王律那幫人顯然不知道這蟲子的厲害,不然肯定不會這麼貿然跳下來,我心裏現在說不出啥感覺,一方麵覺得他們是壞人,活該,一邊麵又有些猶豫,畢竟那是活生生的人命。
越來越遠離蟲母的攻擊範圍,我心中的猶豫越來越大,最後實在沒忍住吼了聲,“蟲母危險,躲開!”
封珩沒阻止我,拽著我跑的速度一點沒變,這一聲吼之後我也能沒有負擔全力狂奔。
“不要鬆懈,你腳底沾有那種蟲子的屍液,蟲母收拾完那幫人,一定還會循著氣味追歸來。”封珩的話讓我腳下忍不住一個踉蹌,這貨不是蟲,它是狗吧。
他頓了頓繼續說,“我們過了防蟲道,但這裏的防蟲道隻能阻止那些小的,阻止不了蟲母,以王律的能力,他不會有事,危險的會是你。”
封珩那句話叫我從心底升起一股涼意,又不覺這人真是狂妄,就我有危險,難道他有十足的把握能避開蟲母,順便對付王律?
長長的甬道盡頭是一扇低矮的小門,我和封珩毫不猶豫鑽了進去,而後他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在內室一尊佛像下摸出一桶東西,兩腳一踢關上門就潑。
我在一邊幹看著,完全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麼。
“這種東西可以有效阻止蟲母,但阻止不了王律,我們要盡快找到出口離開這裏。”封珩扔下桶,目光鎖定在了佛像上。
我看到他從背包拿出一隻木盒,打開後裏麵竟然是一隻造型古樸的金剛杵,一眼看去就知道這東西至少有上千年曆史。
“拿這個幹什麼?”我環顧過四周,都是結實的石壁,根本沒有出口,封珩這時候拿出一金剛杵,還是一看就是古董的那種,難不成打算金剛杵刨地?
他沒理會我,走到佛像前合手拜了拜,把金剛杵直接放在了佛像半彎曲的手掌上,然後又是一拜。
我看的莫名其妙,突然發現佛掌上的金剛杵有一麵看著十分眼熟,看著看著腦子裏忽然想起爺爺日記本上的那個故事,和隨附在故事那頁背麵的一張草圖,畫的可不就是個金剛杵。
“我見過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裏?”爺爺的日記本上沒記載這東西到底最後去了哪裏,但那個如同鬼影兒一般的男人那麼厲害,想必也不會再落到別人手裏。
難道說封珩就是那個人的後人?
我突然開始意識到,這件事或許是爺爺他們那個探險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封珩看了我一眼,把佛像手中的金剛杵輕輕轉了半圈,我突然感覺腳下一空,下一秒整個人快速下墜,口中的驚呼被屁股上的巨疼攔腰斬斷,隻留下一個古怪詭異的音調。
這是第二次屁股受到劇烈衝擊,我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再加上一抬眼,看到的是封珩穩穩當當落在我身邊的情景,我連祖宗都沒有問候的力氣了。
他先環顧四周,接著低聲說道,“我忘了這東西的來曆,但我知道這是我自己取來的。”
我哦了一聲,隨即腦子裏有一個念頭劃過,但立刻我就覺得十分扯淡,怎麼可能,封珩看上去才不過二十五六,絕對不可能是我想的那樣。
我從地上爬起來,感覺到手上沾了一層粘乎乎的東西,也沒多想,就在屁股口袋上擦了擦,“我們現在是要出去嗎?”
封珩搖頭說不是,現在還出不去,因為金剛杵隻打開了第一道屏障,我們需要去打開第二道真正的大門。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事實上根本不知道他說的屏障和大門是什麼,隻下意識覺得以封珩的能力,跟著他沒錯。
我們在這個更加黑暗的地方繼續前進,中途我摸到更多粘稠的東西,也終於反應過來這些東西並非苔蘚和積水,它們似乎更加濃稠,比第一次接觸到的更濃稠。
我把手舉到眼前,就著封珩手裏微弱的手電光看了個大概,那是一種褐紅色近乎黑的東西,粘乎乎的粘在手上,湊近聞能聞到一股腥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