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著,那一直站在敵人身前百無聊賴的赤帥開始不耐煩的玩弄著腳邊的小石子。
皇後幹脆放棄了想把武器拔出來的想法。
畢竟已經沒什麼可做了。
“好了。”
她忽然調轉了身形,之前那一副帝王觀看鬥獸之爭的姿態一掃而光,從她身上確確實實的出現了放手一搏時才會有的那種氣勢。
腦袋對著皇後站立著,身體卻側開擺成一麵。
就像是在校準。
用一條線的視線來確定皇後無法從現在的位置逃走一樣。
這時那個人才意識到了什麼,那個人一直在等待著什麼契機。
並不是白步宇會給她拖延的時機,或是白步宇會創造出來的機會。
依靠著她自己就能夠做到的某件事。
視線越過少女的身體,那人站立著的地方的背景原本應該是被大麵積的人為開拓過的城市,而現在,在廝殺著的人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整個的被揭下了
整個天空被從最底端撕開,重新換上了另一幅模樣。
看不見盡頭的城樓和同樣無法看清楚的兵士們的影子。
而那最顯眼的東西,將散開的已經和天地混為一體的城樓們彙聚在一起的那城門。
赤帥站在那裏,城樓的前麵,又像是已經位於城樓的頂點,正用居高臨下的那種灼熱目光看著自己。
她的手中出現了弓箭狀的物體,城樓的每一寸磚木,每一個兵士的身形,眼前所能見的一切事物在她的手中彙聚。
另一隻手上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了弓。
樸實無華的弓,即使是完整的樣子也不能蓋過那支箭的光輝。
包容天地萬物的箭和僅僅代表著一人的弓。
帥拉弓上弦。
“雖然我覺得對付死局已定的你,這麼做有點浪費,但是,既然是外來的侵略者,如果不能親手驅逐的話,實在是有損做帝王的顏麵。”
如此說著,弓箭已至滿弦。
那箭矢終於成形,巨龍匍匐在那支箭上,明明是那般巨大的身軀,像是被強行塞進了那支細小的箭裏。
可是並沒有任何的違和感,帝王的威儀,將那接近神明的造物死死的壓製在了那箭矢上。
“好好看著唄,外來的家夥,這一箭下,無論是王侯、將相還是庶民,都是相同的,都隻會變成箭下亡魂!”
那支箭並不是真正的武器,而是一種概念,在帥構築起的玄武門下,無限接近於世界規則的一種概念。
隻要是在此處,被那支箭射中,無論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過人的能力,都會被一箭穿透,如果這些戰士在這個領域內被剝奪了能力,那就隻是普通人的軀體罷了。
普通的軀體是抵擋不住那已經寄托了概念力量的作為載體的箭矢的。
而這就是赤帥的絕殺,那用來撐起她能夠自稱帝王的根基的一箭。
利箭穿透身體的聲響在弓弦響動的餘響還沒有消失的時刻裏在皇後的身上響起。
箭矢從她的胸口穿透而出。
那堅硬的無法被白步宇擊穿的盔甲如同泡沫一樣碎開,在皇後的麵前散落開。
帶著鮮血的箭頭已經看不見了。尾羽上那白色的部分已經開始被鮮血侵染。
生命在流逝。
每一滴從箭矢的柄端滴下的鮮血都是皇後生命力消失的證明。
她苦笑著,心意已了的人,在這裏被殺死是不會再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的。
拖著那樣的身體再活下去,這種事已經不敢去想象了,起初連從那寒冰裏重新返回人間都是難以想象的。
她的腦袋越來越重了,幹脆直接低下之前一直高揚著的頭。
她的嘴裏呢喃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那顆心髒便永遠失去了跳動的機會。
“如果我不殺了她,你就會幫她掙開枷鎖,如果我要殺她,就一定會動用這能力你已經會在我的支援趕到之前把我逼入絕境,是嗎?黑將。”
男孩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裏的?
在連天地都改變的那種掩護下,他竟然是大搖大擺的從可能隨時會殺出赤棋的危險地帶回到了這裏。
“你的感覺還是一如既往的明銳,我想想,你又要說是因為這是你的領土對吧。”
“你又是有什麼自信能夠出現在我的麵前不被我殺死呢?”
雙方的近衛,在沒有人幹擾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分出勝負的。
即使同是將,被賦予的能力並沒有能夠直接用來戰鬥的,那一箭也僅僅是玄武門的附屬而已,隻有一擊。
“這種事,你馬上就會知道的,我問你,這裏一共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隱隱的,黑將的背後有東西在湧動,撕開了天地間城樓組成的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