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看見的是,那個人望向自己的目光裏,充滿了鄙夷。
“真是醜陋的女人啊。”
“什麼?”
“靠著毒蛇一般惡毒的手段來鞏固自己的統治,無論什麼時代都會走向滅亡的,愚蠢的女人。”
絕對不能認可,這個人完全沒有能力和立場能夠如此嘲弄自己的功績。
“將要殺死你的劊子手,正在路上呢。準備好受死了嗎?”
……
“裴易瀾!”
感到有人在敲打自己。
也許算不上,比起自己這些日子裏承受的那些物理上的攻擊手段,這敲打實在是太過溫柔了,說是撫摸似乎也不為過。
是誰?
是什麼人?
裴易瀾睜開眼睛。
看見的卻並不是大廳已經快要被毀滅殆盡的天花板。
而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少女在自己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露出了短暫的笑顏,那笑容在布滿鮮血的麵龐上顯得有些格外的突兀,談不上美,甚至要判斷出那是微笑而不是瘋狂猙獰的笑容都十分困難。
但裴易瀾覺得那就是微笑。
“這是地獄嗎?”
自己殺了人,理應是要去地獄的,張語淩也應該如此。
該怎麼說呢?終究是不會得到好報的人。
少女卻真正的笑了出來。
繃不住的笑容從那張布滿凝結的血液和灰塵的臉上綻放開來。
“你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嗎?”
裴易瀾點了點頭。
突然腦袋就撞在了地上。
堅硬的被墨鯤毀壞的滿是棱角的地麵撞擊在後腦上。
他看見張語淩站起來了,自己之前似乎一直枕在她的大腿上。
“疼嗎?”
“疼。”
可是張語淩應該死去了才對。
自己親眼所見的,那被兵器穿透的胸膛。
他望向那敞開的衣襟,被割開的縫隙裏露出了若隱若顯傷口。
紫黑色的囊塊被隔開了,直看見了已經開始愈合的胸前的那並不十分致命的傷口。
“怎麼回事?”
張語淩立刻明白了裴易瀾的意思。
她看向那被雲翰刺穿的胸襟。
“大概是,這個東西的觸感和心髒很像吧。”
張語淩伸出手來輕輕的點了點那像是怪物身上部分的囊塊,最邊緣的部分居然有了快要掉落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