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易瀾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停了半拍。
黑棋,應該隻有十六人。
那其他的人。
他抬起頭,短暫的驚愕被少女盡收眼底。
“很可怕對嗎?很多職業殺手一輩子都殺不了這麼多人。”
難以想象,明明,拋開一些被父輩影響被戰爭影響的古怪習氣。
自己麵前的人,是那種放在生活裏,一定會被無數人追捧的仿佛是從書中或是其他什麼虛構的東西裏走出來的人。
裴易瀾忽然明白了。
完美的,像是刻意裝出來的一樣。
十七曾說過的話像放映一樣從他的腦海裏走過。
“你還記得嗎?我脫下衣服的樣子?”
不像是開玩笑,可是裴易瀾還是膽怯了,畢竟是十分尷尬的問題。他偏過頭,避開了張語淩的視線。
一聲輕笑,少女已經知曉了答案。
悉悉索索的衣衫被拉扯聲音。
裴易瀾在張語淩的呼喊中抬起頭。
沒有了外套的遮掩,能夠清楚的看見少女隻有內衣遮擋的身體。
可是,原本應該是能夠讓人感到美好的身軀。黑紫色的膿腫蜷縮在張語淩胸前的皮膚上,正和她呼吸完全不相同的頻率顫動著。
“開始隻有一點點,就像是痣一樣,越來越大越來越痛。”
那不是身體應該生長出的東西。
就像是有怪物要從她身體裏破繭而出一樣。
“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被你發現的那天開始。”
那晚,被佑雪粗暴的喝出門外時,也許自己曾見過的卻忘記了。
張語淩又重新穿上了衣服。
“已經沒辦法回頭了。”
“治不好嗎?”
“給我改造的那個人說過,一次複發,一定會一直複發。我不想再背著這個東西生活了,我不想再當怪物了。你知道這有多痛苦嗎?”
不知道,但至少能猜到,一定很痛苦吧。
痛苦到沒有辦法喊出來,痛苦到沒有辦法向任何人求助。
“我會在最後一次戰鬥死去,能不要阻止我嗎?裴易瀾,不要告訴其他人好嗎?”
少女的眼中充滿了期望。
也許這是她最後一次向人求助了。
“我……”
他終究沒有在那時候得出答案,他想讓少女活下去,因為原本想要就這樣死去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