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扯著張語淩的頭發。才讓那在他麵前隻算得上嬌小的人和他平視。
為什麼她還能站起來,如果是羅又回來了,他尚且相信,可是直到那一擊紮紮實實的命中了自己他才醒覺。
這個身體外側遍體鱗傷,身體內部支離破碎的人,在僅僅靠著模糊的意識具象化了武器之後,傷到了自己。
也許她比自己想的要強大的多。
“你的確是個值得尊敬的戰士。”
“你是在說張翼德嘛?”
不屑,那人到現在還露出了對自己的不屑,因為在她眼裏,自己頂多算是個嗜殺如命的瘋子。
說不定她所依靠的英魂在她的眼裏也是如此的模樣。
“不,我說的是你。”
雲翰將張語淩放下,就像是擺放一件隨時都會碎開的玻璃器物。
張語淩站住了,雖然難以立穩,她沒有倒下,靠著不知道從哪裏榨取來的最後一點力量站立著。
“我會給予你尊嚴的死去。”
長戟穿透了張語淩的胸膛,沒有多餘的力氣,僅僅是讓那狂放的兵刃的尖端刺進了張語淩的心髒。
力道拿捏的剛剛好,以至於張語淩在被刺中後沒有立刻倒下。
她踉蹌了一下,眼裏的光芒漸漸逝去,就那樣仰麵倒下,到最後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也許連那最後的和世界告別的氣力都沒有了。
沒有任何異樣的倒下。
雲翰伸出兵刃攔住了就要栽倒的張語淩,他走上前去,將她扶住,然後平放在地麵上,為她蓋上了眼簾。
“我注意你很久了,從你覺醒的那天起。”
他明明是注視著那少女的末路的,說話的對象卻仿佛在更遠的地方。
“你來的稍微晚了那麼一點。”
在雲翰的身後,依照著仍舊完好的通道尋到這裏的人。
裴依瀾。
最後看見的,是雲翰為張語淩蓋上眼簾。
“她看起來走的不是很痛苦。”
裴依瀾說著,向前踏出一步。為了讓速度足夠快,他收起的長劍重新出現在手中。
“走的很快,因為那具身體早就快於她的精神走到了盡頭。”
雲翰起身,他原本才猜測少年會直接衝上來和自己訓出個了斷,嘶吼著,胡亂揮舞著刀劍。
並沒有,那個人似乎比自己還冷靜。
“你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