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生的異類。
雖然並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的。
父親是遠近聞名的“先生”。
當出現和“死”這件事產生關聯的事件的時候才會請出的“先生”。
這個詞,是尊稱也是蔑稱。
因為無論是誰都會走向死亡,而他們厭惡總是與死亡相伴的人。
但是父親,並不是真正的了解死亡,反而他所了解的是那些來找他的人的心理。
說什麼樣的話,做什麼樣的事。
頂著名門之後的名號。
但是當我第一次說出那句話的時候。
“我看見他了。”
那漂泊著的,純白色的東西。
彙聚成人的形狀,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自己是如此清楚的理解到那就是父親經常掛在嘴邊的“靈魂”。
父親是憑借自己的想象。
而我是親眼所見。
我將那東西指給父親看,而所有人的第一反應是。我繼承了父親的神通。
他們歡呼著,而父親迎合著我的說法。
但是最後迎接我的。
是逼問。
我被父親捆綁起來,用當時我能想到的最恐怖的東西拷問著我。
雖然僅僅是不讓吃飯而已。
我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所有我能見,能感受到的一切都告訴了父親。
因此,父親的名聲越來越響。
直到那一天。
陳家的人找上門的那一天。
因為能夠觀測靈魂這種事情,原本應該是他們家獨享的技術。
我第一次認識他,認識那個野獸般的男人。
他並不是像我一樣躲在父親背後,而是站在他的父親麵前。
“要麼死去,要麼交出那個女孩。”
我在那個時候就應該意識到了,那個行為,是作為黑棋像要提前處決後患的決定。
也隻在我加入赤棋之後才隱隱約約猜到的,不僅僅是赤棋擁有傳承,黑棋也是如此。
多麼簡單的選擇題,一人和一家的生命。
父親選擇了一人。
像是所有父親在故事裏的父親該做的那樣。
我已經忘記了我是怎麼跑出去的了。
從山巒,從水田,從茂密的森林裏。
奔跑著,跳躍著,隻知道跑下去。
不停的跑下去。
我不知道父親他們的結局,在定下的日子到來之前,我就靠著孩子所能擁有的全部的行動能力跑到了最遠的地方了。
一直奔跑著,一邊變化著自己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