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沒有想過幹點兒別的?”
“幹點兒別的?剛來寶雞的時候是這樣想的,我想無論如何我不能再寫小說了,再寫我就把自己寫廢了。可是事與願違,我找了好久工作,都沒能找到,最後還是得寫小說。”
“那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如果一直不出書,你拿什麼生活下去呢?”
“你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了?你有什麼發財的妙招要告訴我嗎?”
“沒有,我哪裏會有發財的妙招。不過我倒是有個飯碗,不能讓你發財,但可以保證你餓不死,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吃這碗飯。”
“講具體點兒。”
“就是這個酒吧,我在這裏經營了十多年了,早就想換一種生活方式,這種夜生活不適合我了,我想回老家遛遛鳥、下下棋。可是我對這個地方已經產生感情了,不想輕易交給別人。直到遇見了你,我覺得很投緣,你很像過去的我,目空一切,豪爽放蕩,我覺得這裏交給你打理,是最好不過的了。這裏雖然不能讓你發大財,卻也能讓你安穩地生活下去。隻是你要想好,一旦接下了,以後就再也不能四處遊蕩了。”
麥言把目光投向綿綿。綿綿臉上帶著笑,顯然是很願意的。她早看不慣麥言整天待在家裏寫不出小說的惆悵樣了。
“可是你昨天不還招了兩個姑娘來駐唱嗎?怎麼突然就要轉手了呢?”
“我實在是喜歡那兩個小姑娘,等會兒我介紹你們認識,你也會喜歡的。我之所以答應她們,也是想著臨走之前,做點兒好事,多給人碗飯吃。不過等你接下來了,你就是老板了,她們的去留就由你決定好了。”
“讓我考慮兩天好嗎?事情來得有些突然,要突然換一種生活方式的話,我還真得好好準備準備。”
“沒問題,你好好想想,想好就給我打電話。”
大川起身去招呼別的客人,綿綿扯了扯麥言的手說:“你怎麼不問問多少錢呢?”
“你已經決定做酒吧老板娘了?”
“問問價錢嘛,合適的話,當然可以了。”
“我想的是生活方式的問題,一旦接下了,未來也許五年十年,我們就得死守在這裏了,你會甘心嗎?”
“穩定下來不好嗎?寶雞這個地方挺好的呀。你去問問他需要多少錢才能接吧。”
“不急,明天再問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麥言正說著,若惜上台了,和昨天不一樣,她今天化了妝,看起來嫵媚了許多,而且沒有唱崔健的歌,唱的是蕭亞軒的《類似愛情》。她唱到那句“我在過馬路,你人在哪裏”的時候往台下看了一下,不知道有沒有看到麥言。麥言還是多年前的那種裝束,夾克牛仔褲,額前還留著遮住眼睛的頭發。
隻是看了那一下,之後她便低著頭,沉浸在了音樂裏。她那專注的樣子有一種說不出的美,麥言想他需要告訴綿綿他和若惜之間的事兒了。
三
“我怎麼會嫌棄你呢?誰年輕的時候沒有胡鬧過呢。隻要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對我好就行了。我昨天就注意到你看這姑娘的眼神不同尋常,果然是有事兒,問你你還遮遮掩掩。去把她叫下來吧,你們那麼久沒見,一定有好多話要聊,我就不在這裏礙你們的事兒了。”綿綿說著就要走出去。
“你不要走。”麥言伸手拉她坐下。
“你不怕我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來?”綿綿整理著被麥言拉亂的衣服,一臉醋意地說。
“你不會的。”麥言拿起一杯酒,一口喝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