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看到麥言,他坐在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酒吧老板說,唱得不錯吧,我就聽了這一首,就決定留她在這裏唱一個月。
綿綿感覺到了麥言的異樣,但是她並不認識若惜,看著他癡癡地望著台上,她拍了下他的肩膀,說:“我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吧。”
出門的時候麥言一直低著頭,他不想被若惜認出,不想在這樣的場合跟她重逢。雖然他很想見到她,很想問問她這些年經曆了什麼。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姑娘抱著吉他和綿綿擦肩而過,麥言想這個可能是酒吧老板說的兩個姑娘中的另一個吧。還好這個麥言不認識,如果這個是艾佳或者文丹或者林靜,他想他今晚肯定不能回去了。
回到住處後,綿綿臉色大變,問麥言是不是認識那個唱歌的女孩。麥言說怎麼會呢,如果認識的話,他肯定要過去打招呼的。
綿綿說,如果不認識的話,你看她的眼神為什麼比看我的時候還專注,而且你出門的時候分明揀著燈光照不到的地方走,分明是怕人看到你。
麥言說你太敏感了,然後不再理她,轉身去浴室洗澡。他不想欺騙綿綿,但是如果說出真相,他想他們的關係也許就會從此破滅了。他從來沒有跟綿綿講過他的過去,偶爾提到以前的事兒,也都是一兩句帶過,然後迅速轉移話題。
他可以不計較她的出身和經曆,可是他不能確定她會不計較他的過去,他曾經是那樣渾蛋的一個人。坐過牢倒不算什麼,關鍵是他曾經那樣傷害過若惜,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孩子。
那孩子現在應該已經有五歲了,他原以為若惜會找個愛她的人嫁了,卻沒想到她選擇了漂泊,同伴也是個女孩。麥言想他的那個孩子到現在恐怕也不知道“爸爸”兩個字怎麼發音吧。
二
第二天晚上,綿綿主動要跟麥言去酒吧聽歌。她說既然不認識,那今天就去認識一下吧。她歌唱得不錯,交個朋友也蠻好的,而且不是還有一個女版的黃家駒我們沒聽嗎?昨晚就那樣走了,有點兒不禮貌的,今天你去好好跟酒吧老板喝兩杯。
麥言不想去,確切地說是不想和綿綿一起去,但推脫了今天推脫不了明天,若惜要在那裏駐唱一個月的。長痛不如短痛,麥言想來想去,還是隻能硬著頭皮去聽了。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麵有個女聲在唱《海闊天空》,正唱到那句“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麥言心想真不吉利,今天必然是要跌倒了。酒吧裏人很少,綿綿不願意再跟麥言一起坐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她選了個很顯眼的位置,並要麥言一起坐過去。
隻有那個女版的黃家駒在台上唱,麥言想可能若惜要到下半場才來吧。酒吧老板親自給他們端了酒過來,麥言就昨天不能多喝且匆匆離去向他道歉。
酒吧老板搖了搖頭,表示不用在意。酒吧老板叫大川,麥言習慣帶著兒化音叫他川兒。喝了兩杯酒之後,他問麥言最近在忙什麼。
麥言說還能忙什麼,就是寫小說唄。
“要出新書了?”他問。
麥言說:“沒有,很久沒寫了,不知道現在的讀者愛看什麼了,隨著自己心意寫下的,出版商又不願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