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無天日室內,四處昏暗,伸手不見五指。忽然,一盞燈猛地燃了。火光之下,一個男孩兒正趴在一塊木樁上接受鞭刑。奇怪的是,他的手腳並沒有拷上鏈子,木樁上也並無禁錮他的東西。可他就那樣乖乖地抱住那個木樁,默默地忍受著揮鞭人狠心地抽打,似乎是心甘情願接受這等酷刑的。
而揮鞭的人,正是夏伯禹。他用力鞭打的那人,儼然就是他的兒子夏啟。虎毒不食子,究竟為何故,夏伯禹要對自己的親骨肉那麼狠心。
“孩兒出師不利,未能奪取那顆血晶淩,也不該對水沫那等敵人心慈手軟的。”
“父王,兒臣求您狠狠地打、狠狠地責罰兒臣。”
“從今以後,水沫就是兒臣這輩子最大的死敵。”
說到這裏,夏啟大眼朦朧,兩行熱淚從眼眶流下來。
“兒臣終於知曉,母後的死,是水家一手造成的。尤其是那水宗的水函和水沫。”
“兒臣此生,若不能親手為母後報仇雪恨,就是被父王您千刀萬剮,也在所不惜。”
“父王放心,兒臣願把為母後複仇並當上下一任伯位作為我的生命所指,成為我今生唯一的使命。”
夏啟突然感受到背脊上的傷口在他的宣言進行過程中漸漸地愈演愈烈。
“嘩嘩……”隻聽嘩啦啦的烈酒就那樣被夏伯禹舉起往他兒子身上一潑。
夏啟隻是咬咬牙,雖然背上疼得像是燃燒起一團熱火一樣,他也絕不懦弱地“吭”一聲。要知道,夏家如今隻有父王與我兩個人組成,自己闖下的禍就當自己承擔,我若弱一步,我夏室內還如何強大呢?雖然背上的鞭傷還在那裏隱隱作痛,但父王無論怎麼做,都是對的。父王讓我登上伯位的計劃我一定會謹記於心、拚命完成的。我和父王,我們要讓天下人知道,我們夏家是最強的家族,也是最強大仁慈的明君。
打在背上的鞭子終於停手了。“希望你能吸取這次的教訓,以後我不能再縱容你了。”說罷,夏伯禹憤憤地把鞭子朝地板一扔,獨自轉身,坐到一隻椅子上,為自己沏了一杯茶,顯然是還有話要交代給夏啟。
夏啟反手摸了摸背上突起的鞭傷,心裏感覺好苦。這份苦,不在乎被父親鞭打所受的鞭傷,而是在於對母親的無限思念和離恨。水函,水沫,水窒,斷水,還有水宗的各位弟子們,你們給我等著。我,夏啟,一定要讓你們這些害人不淺的宗門夷為平地,萬劫不複。
“把衣服穿上吧。”夏伯禹淡淡地對夏啟說了一句。夏啟忍耐著背脊上的皮肉之痛,顫顫巍巍地迅速縮進了他平時最愛的紅色緊身衣服,而後在紅衣之外加上了一件飄逸飛揚的羊毛大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