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姬在無限的抑鬱中與世長辭,源氏猶如失去了五髒六腹,這時他也意識到往日的榮華富貴、歌舞生平,都不過是一場夢而已。晚年的源氏無論在情場還是在官場都充滿了悲哀和絕望。深感前途渺茫,在萬般悲涼的境遇下他遁入空門,52歲時死去。
書的後10卷是寫被源氏養大的熏君以及源氏的外孫、明石皇後的兒子旬宮。熏君從小就為自己的身世之迷而苦惱,心緒一直很複雜。他愛上了宇治八親王的大女兒,而此女子決定獨身,拒絕了他。
他十分痛苦。但是親王的大女兒有意撮合熏君和自己的妹妹。熏君舊情不改,誘使旬宮追求親王的二女兒。誰知旬宮喜新厭舊,親王的二女兒十分痛苦,大女兒也因此競憂愁而死。皇上招熏君為附馬,熏君卻仍然難忘親王的大女兒,二女兒看他可憐,便把親王的私生女,長像酷似親王大女兒的浮舟介紹給他。
熏君轉而追求浮舟,將她藏於宇治山莊。未料好色的句宮又追到宇治山莊,裝作熏君的聲音敲開了門,誘騙了浮舟。浮舟夾在兩位公子中間,進退兩難,跳進宇治川自盡。後來幸而被人救起,但是心靈已死,看破紅塵,落發為尼。熏君打聽到她的下落,多次派人去探望,但是浮舟在心中已經與他斷絕了關係,因此再也不作任何回信,永遠保持沉默。全書就此結束。
《源氏物語》無與倫比地再現了11世紀日本的生活,忠實客觀、細致入微地描繪了當時的習俗、禮儀和貴族風尚。將日本古典文學推向高峰,對日本後世文學產生了巨大而深遠的影響。日本目前已形成上一門專門研究《源氏物語》的“源學”。《源氏物語》在世界文學史上也占有輝煌的地位,紫式部被歐洲人譽為女流作家第一人。但是由於時代和社會製度的不同,對於《源氏物語》中的有些章節特別是對光源氏的獵豔史,一定要采取批判的態度,摒棄消極的東西,樹立積極的人生觀。
片段精讀
一日,庭中花木正豔,暮色清幽。源氏公子走到望海回廊上,憑欄閑眺四周景致,其神態飄逸液酒。許是環境沉寂之故,令人幾疑身處仙境。公子身著柔軟的白綢襯衫,罩淡紫麵、藍裏子的襯袍,外穿深紫色的尋常和服,鬆鬆係著帶子,打扮甚是隨意不拘。念著“釋迎牟尼佛弟子某某”誦經聲,體態優美異常。其時海上傳來漁人說唱及劃小船的聲音。遠遠望去,那些小船猶如飄浮於海麵的小鳥,頗覺蒼寂。天空,-行寒雁淒淒哀鳴而去,哀音與槳聲融為一體,無法分辨。公子身臨其是,不禁念道:“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舉手拭淚,玉婉與黑檀念珠交相映襯,格外高貴雅麗。思慕故鄉戀人的隨從見了他這等姿色,皆以之聊懷。源氏公子即景賦詩:“早雁傍容聲哀怨,疑是伊人遣使來。”
良清接著吟道:“征鴻非是昔日友,緣何聞聲憶舊時?”
民部大輔惟光也吟道:“從來不管長征雁,今忽聞聲卻自傷。”
前述的右近將監也吟道:“征雁長離鄉與井,幸得同群慰孤情。”
我等倘離群,定將孤寂不堪了。“惟光之父伊豫守已遷任常陸介。他未隨父同往,卻隨源氏公子來此。心中雖有掛慮,卻佯裝無事。殷勤侍候公子,惟恐不周。
時值明月當空,萬物按銀。源氏公子方記起今晚乃月圓之夜,更覺層層舊事襲上心頭。遙想那清涼殿上,眾人飲酒歡娛,不勝豔羨;南宮北鄖,定有無數寂寞人,望月長歎。凝想京都情狀,繼而朗吟:“銀台金閉夕沉沉,獨宿相思在翰林。三五夜中新月色,二千裏外放人心。清宮東麵煙波冷,浴殿西頭鍾漏深。猶恐清光不同見,江陵卑濕足秋陰。”,聞者無不淚涕漣漣。又諷湧先前藤壺皇後所贈之詩:“重重夜霧遮明月…”蹩眉長歎,相思不勝。往事曆曆,不禁嚶嚶淒哭。詩人勸道:“夜深了,望公子安息吧!”但公子仍滯留月下清輝中,吟道:
“神京歸期造隔遠,清輝同仰亦慰情。”回想那夜朱雀宮中,與帝敘!日之時,其容貌與桐壺上皇,竟酷似莫辨。思慕之餘,又吟誦:“去年今夜待清涼,秋思詩篇獨斷腸。恩賜禦衣分在此,捧持每日拜餘香。”方才入室就寢。昔日蒙賜的禦衣,一直放在座旁,不曾離身。又吟詩道:
“世間命究不恨人,前塵回首淚濕襟。”
……
(梁春譯,雲南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
妙語擷萃
除卻累世冤家,即便兩邊有隙,若一人誠心以待,對方自會悔悟。
骨肉之愛,本是天理;然而毫無血親的人顧愛,即或是一句善言,也極為珍貴。
人世間事,若不審時度勢,一味去裝模做樣,賣弄才學,也免不了會自找諸多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