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那年輕女子早已落荒而逃,不見蹤影。
高逸天那張臉,黑得跟包拯一樣鬱悶,好心情全被一泡尿氣得煙消雲散。
走了兩個多小時,他抬起頭看看天,加快腳步。
沒一會,我們聽到前麵傳來一陣哭啼聲。
這地方說偏不偏,有了以前的經曆,哪怕是光天化日,一時分不清是人是鬼。
走近一看,頓時放下戒備,不是鬼。
也是一個背著行囊,戴著鴨舌帽的女人正摸著腳坐在雜草叢裏哭。
我問她怎麼了?
我的聲音似乎嚇了她一跳,她止住哭聲,回頭看我們許久。
但她看高逸天的頻率更高一些。
高逸天也皺眉看著她。
我心裏難受得不行,第一天就讓他豔遇?
“好啊,你就是那個往水裏撒尿的女人?”
“好啊,你就是那嚇得我跑崴腳的男人?”
高逸天一臉怒氣,揮袖就走。
我就說怪不得那件花格子襯衫這麼眼熟,原來她就是往水裏撒尿的女人。
我不明白高逸天看到美女都不為所動,是不是高冷帥哥都很癡情。
要麼不愛,要愛就愛到天涯海角、海枯石爛那種人。
我追上他的腳步,問他不管那個女人了?
“就那一點傷,難不成還背著她走?”
我回頭看的時候,那女人還直愣愣的看著我們離去。
臨近下午,我們來到一個三岔路口。
中間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深水潭,潭邊插著香火蠟燭和貢品,還跪了一個哭得傷心欲絕的中年婦女在燒冥紙。
我們沒有帶地圖和指南針,本想問路的,見別人正在辦喪,便打算悄悄繞路。
沒走幾步,中年婦女的哭聲突然戛然而止,接著聽到噗通一聲響。
我有些疑惑,回頭一看,哪還有人?
隻有水潭泛起一陣漣漪和一串水泡。
“糟了!”
高逸天驚呼一聲,一頭紮進水裏救人。
經過我們手忙腳亂的急救,中年婦女醒來發現自己還苟且在世,哭得更是死去活來。
我安慰說:“阿姨,人死不能複生,不為自己也為家人呀!”
“家人?哪還有家人,都死在裏麵了,嗚嗚嗚...”
經過一陣安撫,中年婦女才慢慢恢複平靜。
才細述實情,原來事情並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深水潭位於狗村和沈家屯主路的三岔交界處,許多年都從未發生過有人失足溺死的事故。
可有一天,一個老頭喝多了自行車掉水潭裏,他回家拿磁鐵打算撈上來,卻撈到了一年多前失蹤蔣閨女騎的自行車,越想越不對勁,趕緊報警。
結果蛙人從水潭深處發現了六具骸骨和一具尚未腐爛的屍體,六具的死亡時間似乎都相隔甚遠。
令人費解的是,蛙人每一次想要嚐試打撈遺體和骸骨。
底部水流便會急速回旋,攪得水裏一片混濁,能見度為零。
最後不得不調來十台抽水機,抽了兩天兩夜愣是沒降低一寸水位,打撈工作都無奈被迫放棄。
警察把鄰村近十年的失蹤人口檔案查了個遍,發現隻有前一年多以前失蹤的蔣閨女外符合那具未腐爛的屍體特征外,其他六具無名屍卻沒有任何線索。
最痛苦的莫過於一直未放棄尋找蔣閨女的父親,一年多以來尋訪各地,無心工作,欠債累累。
愛女心切的他聽到這個消失更是摧毀了最後一絲支撐動力,連屍體都不能好好安葬。
幾個晚上後,他留下一封遺書,跳下深水潭陪女兒去了。
本以為就這麼結束,在深水潭事件不了了之後的第二天半夜,有一對沈家屯的夫妻從鎮上騎摩托車回來,快經過深水潭的時候車燈照到邊上並排蹲著七個黑乎乎的人影,就像蹲在潭邊釣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