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在問自己,能否為了所愛的人冒生命的危險?
人類在表麵的溫情被死神撕下來的時候,還會剩下些什麼?
所幸遠在另一個城市的家人,都相安無事。
我已經開始意識到判官指的威力。
既能救人,也能害人。
隻是這一場瘟疫災難帶來的傷害,太過嚴重。
我需要趕快翻牆出去,為跳進下水道做準備。
可是,學校的圍牆邊不知什麼時候安排了人防守。
一時半會,根本無法出去。
我感覺到壓在肩頭沉重的責任,自己必須做些什麼,不能再讓悲劇上演。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光線太強,掩蓋了紅點病菌的行蹤。
我隻能在晚上的時候悄悄溜出去,去下水道尋找散發瘟疫的源頭。
盡管有判官指護體,我還是不敢托大,帶上防護服和氧氣筒悄悄準備出門。
蔣帥窩在被筒裏睡得迷迷糊糊,根本沒有在意。
倒是高逸天隨口問了一句到哪裏去。
我含糊答應了一聲,拉開宿舍的房門閃了出去。
這時已經是晚上9點多,宿舍還沒有熄燈,但每一扇房門都關得嚴嚴實實,樓道裏一片漆黑,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有幾個小紅點在空氣裏飄來飄去,尋找著下一個犧牲品。
我一路小跑出宿舍樓,夜涼如水,校園裏杳無人跡。
透露著幾分荒涼的味道,這讓我有一些傷感。
我特地在校園裏兜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
低頭沉思了一會,徑直向籃球場走去。
自從鼠疫開始在大規模傳播,那裏已經變成了大學的隔離區。
所有疑似病例都被強行轉移到籃球場作進一步觀察,但隨著鼠疫的擴散,醫院已經沒有空餘的床位,懷疑受到病菌感染的學生迫不得已,隻能暫時留在其他地方安置。
籃球場已經成為了整個校園裏最危險的地方。
所有學生提起那裏就聞之色變,他們都很害怕。
一方麵每個人都害怕被身穿三層防護衣的工作人員強製送往那裏,那就意味著自己已經染上鼠疫或者有十倍的風險可能染上鼠疫。
另一方麵這些措施又是完全必要的,為了保障多數人的安全,有時候不得不做出一些犧牲。
我站在籃球場的另一頭向裏麵張望,發現大家的擔心都有道理。
因為帳篷和隔離層的關係,空氣流動緩慢。
裏麵的小紅點比其他任何一處都要來得密集和活躍。
借著皎潔的月光,我清楚地看到,一個病懨懨的患者捂住胸口劇烈地咳嗽著。
無數小紅點夾雜著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來,在空氣中上下飛舞。
我臉色變得蒼白,情不自禁倒退了幾步。
眼前的一切感到震驚,我的臉色現在肯定變得蒼白如紙。
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這裏已經變成地獄了,如果不能及時阻止病菌傳播的話,所有人最終將全部染上瘟疫。
正思考著對策,突然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裏麵的紅點仿佛聽到了什麼強烈的召喚,爭先恐後地從窗戶縫隙裏。
從通風口裏鑽出來,朝學校門口的方向迅速飄去。
我預感到自己就快發現瘟疫傳播的秘密了,一顆心開始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
急忙撒開腿追了上去。
無數的紅點在夜空中飄蕩,穿過校園、數學樓,隨之飄出學校外麵。
我喚來小黑,去引開守在圍牆的人。
一聲犬叫聲,他們都在追趕小黑。
趁那個機會,我翻牆而出。
走到遠處,一聲口哨從我嘴裏發出。
小黑從學校裏狂奔而出。
一路跟著紅點的方向,它們從四麵八方彙集起來。
然後瘋狂擠進餐廳後麵的下水道裏。
還沒走近,我隱約聽到下水道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音。
我豎起耳朵聽了一會,有人在說話?
不禁身軀一震,是誰在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