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陰司隨手一翻生死簿,恭敬答道:“今晚寅時。”
“寅時是幾點?”
“淩晨三點。”
我掏出手機,現在是夜裏十點,那不是還剩下五個小時?
“我能不能為她添壽?這個女人的功德雖稱不上無量,但一生沒做過一件壞事。”
左陰司抬起頭,我看不清他那張用黑紗纏得嚴嚴實實的五官,他搖搖頭:“總判官已逆天改命一次,萬勿再越權改命。”
“如果我硬是要逆天改命呢?”
“立即天譴。”
“什麼天譴?”
“永世不得輪回,人間也遭受牽連,必定生靈塗炭,死傷無數!”
“那麼嚴重?那我什麼時候死?你再查下。”
左陰司再次搖搖頭,“下官無權。”
“連生死簿都沒我的名字?”
我從左陰司手裏奪過生死簿,心裏默念自己的名字,怎麼翻也翻不到。
“這怎麼回事?”
左陰司把頭垂得更低,似乎知道也不告訴自己。
躺在床上的女人突然開口,問我在和誰說話?
我朝她搖搖頭,示意別出聲。
“人命關天的事,你快告訴我,有沒有其他方法救她一命?”我咄咄逼人。
左陰司的頭稍微抬了一下,馬上又垂下去。
這細微的動作,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不說是不是?如果我用判官指指著你的話,你會受什麼懲罰?”
左陰司聽聞,似乎嚇得趕緊跪下,“回總判官,可用牲畜之命暫時替代。”
用牲畜的命來暫時替代?
我趕緊朝高逸天小聲的喊:“快,快去找一些……動物,什麼好抓抓什麼。”
高逸天聽了,又急匆匆跑出門。
左陰司又說道:“每一隻牲畜可換壽一日的時辰,超過子時不再生效。”
子時,子時,應該是12點。
“有沒有換一年壽命那種,一天有什麼用?”
左陰司搖搖頭,“此舉實屬應急之策,萬萬不可再使第二次,一樣遭天譴。”
我忙扶著他起身,既然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雖然我現在幾乎什麼都不懂,但你絕對是個好幫手,我……”我嘴裏含著的泥團已經溶化成一攤爛泥,迅速吐掉,又塞進一顆,繼續說:“你叫得我總判官,那麼以後肯定能提攜你,能讓你進爵加官是不是?”
左陰司點點頭。
“不管這次能加多少天的時間,你再幫我想個辦法,一定要保住這個女人的命。你先別搖頭拒絕,如果這次你能想到一個瞞天過海的辦法,我答應你,你到時候要什麼我給你什麼,怎麼樣?”
左陰司似乎很為難,遲遲沒有反應。
高逸天這個時候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回來,隻見他左手抓著兩隻蚱蜢,右手有一條蚯蚓,腋下還夾著一隻半死不活的蟋蟀。
“就這些?”我問。
他似乎已經盡力了,張著嘴巴不斷喘氣:“媽的,本來可以再抓一條狗,不過太凶了,不敢抓,你看看這些行不行,這也算動物吧?”
我轉過頭,心虛的問左陰司。
他沉默了一會。
我急得不停的催促他,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非得磨蹭那些時間。
一分一秒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是非常難得寶貴。
左陰司終於點點頭。
“怎麼做,怎麼做,你馬上給她續命。”
我吩咐完,趕緊又讓高逸天再出去找,隻要是活的都行。
高逸天放下那些小動物,前腳剛抬起,左陰司就說時辰到了。
臥槽!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那麼心急,那麼想罵人,恨不得隨便抓一個人來揍一頓。
左陰司在我耳旁嘀嘀咕咕了一陣。
我聽了,不覺得是難事。
但是對她一個女人來說,可算是一件非常難以啟齒的事。
這事應該讓黃大仙去做,才無可厚非和光明正大。
可左陰司說我是判官,必須要由自己親自去做才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