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村候寡婦是個名人,早些年混過大城市,年輕時候當過花魁。花魁是農村說法,現在的流行叫法是東安四美——窮鄉僻壤出美人,硯山雅秀數侯芳。
侯芳,候寡婦全名。
東安,我們村所屬的縣城管轄地。
混過大城市的四大美人之首,被人尊稱為硯山雅秀的候姑娘,明明已經嫁入豪門,為什麼回到山村老家?
這是個迷一般的話題。
隨著候寡婦驟然離世,某些秘密徹底湮滅。
對於我和馮二來說,不想關心候寡婦過往,隻想知道她為什麼找我們。
假如我倆得罪過她,大可以生前討債,我倆不可能不認賬,沒有理由非得等到死了以後,神神鬼鬼的跑過來計較,何苦呢......
站在候寡婦家門口,看著村裏忙碌的眾人,我問馮二:“你他媽的是不是的罪過侯芳?”
我跟鄰村沒啥交集,僅僅見過侯芳一兩麵,話都沒說過,不可能得罪她。馮二是個混子,偷雞摸狗的事兒沒少幹,我懷疑他的罪過侯芳,這才有了候寡婦死後上門的事兒。
馮二大喊冤枉:“我他媽雖然是個混子,可也沒渾到踹寡婦門的缺德地步,絕對不可能得罪侯芳,非但沒得罪她,我還好心好意的埋......”
“埋了什麼?!”
馮二見我質疑他人品,懷疑他踹過寡婦門,頓時氣得不行,吵吵嚷嚷的跟我辯解,差點兒把他掩埋狗娃娃的事情禿嚕出來。可他剛剛說到“埋”字,驟然被高一刀打斷。
大街那頭,穿著灰色唐裝的高一刀率眾前來,胖乎乎的身軀帶起一股微風,風風火火走上前來。在他身後,眾多小弟披麻戴孝,大張旗鼓的替候寡婦送行。
鄰村人並不知道高一刀禍害過候寡婦,隻聽說高一刀曾經當過候寡婦保鏢,對她非常照顧。等到候寡婦自殺,高一刀親自指揮人火化、送葬,“仁至義盡”。
忙著張羅候寡婦葬禮的村中老人滿是欽佩的迎上去,帶著笑容揮手,衝著高一刀微微躬身:“高老板,您可真是仁義......”
“噯~~~~”高一刀麵帶愁容,說話的時候語氣悲愴:“老伯,您可不能叫我老板,”唐裝男人擺出一副謙虛的樣子,兩眼眯成一條縫,大踏步迎上去,先是跟老人握了握手,緊接著一通寒暄,恭維話說的天花亂墜。
隻是在話語間,仿佛無意中瞥向馮二這邊,給出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多嘴”。隨後,高一刀如同看不見馮二一般,陪著老人進到候寡婦宅子。在他身後,眾多小弟不約而同的把住大門,不讓我和馮二靠近。
馮二剛才跟我置氣,差點兒把他掩埋狗娃娃的事情當眾說出來,結果被高一刀猛地打斷,早就嚇個半死。等到方才,又被高一刀隱晦警告,徹底蔫了,拉著我急匆匆離開,再也顧不得調查腳印和詭異的事情。
我看不慣高一刀假仁假義,更不想因為高一刀小弟們阻攔,錯過了調查髒東西的最佳時機,恨聲道:“草他娘,這狗日的......”
我在大街上來回打量,想要找個趁手的家夥事兒,硬衝進候寡婦宅院。
“你他媽別衝動!”
馮二混社會久了,比我理智,硬是把我拖走,小聲道:“趙梧桐!你想找死啊!明知道鬥不過高一刀,幹嘛非要惹事!”
我當然知道自己鬥不過高一刀,可我畢竟年輕氣盛,見不得歹人行惡在先,卻又當眾賣好,非要跟他較勁不可。
馮二勸了我半天,好歹把我勸住,滿臉無奈道:“高一刀大張旗鼓的過來,擺明了不想讓我們幹涉候寡婦的喪事,我看啊,髒東西的事情沒辦法繼續調查了,我們隻能等到候寡婦下葬,偷偷替她上一炷香,祈禱候寡婦不要怪我們。”
“上香管用麼?”我沒好氣道:“如果那髒東西真跟候寡婦有關,對方不會放過我們。萬一錯過今天的機會,再被高一刀做了手腳,恐怕以後更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