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日來,那幾名隨從又是挖坑,又是跟著在山道上奔波,早就餓的狠了,聽說自己也有烤兔肉吃,都是大喜,連忙道謝。哪知道肉一進嘴,都齊齊變了臉色,想要吐出來,卻聽趙承道,“聽聞從邊關回來的大哥說,在軍中凡是吃不下這兔肉的,都會被人取笑孬種!”
眾隨從一聽,互視了幾眼,都直著脖子把肉吞了下去,紛紛笑道,“這等鮮美的烤兔肉,怎麼會吃不下去?”
“是啊,小弟吃著甚是美味!”
“……”
你一句我一句,沒人敢說不吃,還得裝出喜歡的樣子,把盤子裏的兔肉搶吃一空。
許樂樂含笑瞧著,又向淳於信道,“公子既然喜歡,便多吃一些!”使個眼色,旁邊的白芍忙將一大盤子兔肉送到淳於信麵前。
淳於信臉色潮紅,額角的青筋崩崩的跳個不停,要說不吃,卻見許樂樂一塊接著一塊,吃的有滋有味,而旁邊許樂樂的四個丫頭、四個媽媽都眼巴巴的瞅著他。
淳於信不禁咬牙,七尺男兒,豈能在婦人麵前丟臉?馬上笑道,“多謝小姐!”抄筷子夾起肉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吃的舌頭都僵了,還得一邊吃,一邊誇讚,“嗯,好吃!果然美味!”
堂堂皇子,什麼好吃的沒見過,值得這樣滿口誇讚?
淳於堅瞧的口水幾乎流了出來,也忙伸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嘴裏。“唔……呸呸……”忙一口吐在地上,端起粥碗大喝了兩口,哇哇叫道,“怎麼這麼辣?這怎麼吃得下去?”
“吃不下去嗎?”許樂樂不解的眨眨眼,伸筷子在他盤子裏夾了一塊放進嘴裏,“不辣啊,小公子你再試試!”自己又嚐了嚐,搖頭道,“嗯,確實不夠辣!白芍,再拌些辣椒粉進來!”
白芍應了一聲,捧了幹辣椒粉罐子來,將一大勺辣椒粉灑在她盤子裏。
許樂樂嚐了一塊,點頭道,“對嘛,這才夠味道!”指了指淳於信,說道,“給這位公子也加上一些!”
“噯!”白芍甜甜的應了一聲,幾乎把半罐子辣椒都倒進淳於信的盤子。
許樂樂熱情的招呼,“公子,快吃啊,涼了就失了味道!”
看著一大盤子裹著辣椒粉紅通通的兔肉,淳於信隻覺得腦仁兒疼,卻也隻能硬著頭皮,撐出一臉的笑,一塊一塊的吃下去,瞧的淳於堅目瞪口呆。
用過膳,淳於信等許樂樂一進帳篷,便一迭連聲命隨從找水。聽著奔遠的腳步聲,白芍再也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抱著肚子喊,“噯喲,小姐,你怎麼想出來的?笑死我了!”
許樂樂含笑道,“聽口音,他們是京城人氏,自然吃不慣辣!”
紅蓮疑惑道,“吃不下便吃不下,那位公子又何苦硬撐?”
白芍笑道,“你沒聽到,咱們小姐左一個鐵骨男兒,右一個鐵骨男兒,趙承更是說什麼吃不下的是孬種!”
許樂樂也抿嘴兒笑道,“他們要強撐好漢,可不幹我事!”
許樂樂等人都在南方的順城長大,順城人酷愛吃辣,隨身都帶著各類辣椒。而京城是在北方,淳於信等人不慣吃辣,隻是他受了許樂樂的激將法,不肯在一個小姑娘麵前認輸,隻能吃了這啞巴虧。
另一座帳篷裏,淳於堅卻一臉祟拜的望著淳於信,“四哥,想不到你這麼能吃辣,以前我竟然不知道!”
淳於信連著灌了幾大杯水,這才感覺舌頭回了自己嘴裏,聽淳於堅一說,頓時黑了臉,心裏暗暗磨牙,“好你個小丫頭,竟然敢這麼算計爺,今晚要你好看!”
“小姐,外邊有動靜!”睡到半夜,白芍悄悄推了推許樂樂。
許樂樂眼睛不睜,勾唇笑了笑,說道,“不用管,睡你的!”
兩人一說話,紅蓮也醒了,說道,“小姐,你那麼捉弄於公子,怕是他不肯善罷甘休!”剛才淳於信報名時,自稱姓於。
許樂樂道,“隨他去!”
白芍笑道,“他們在道兒上挖那麼多坑害我們,小姐這樣做已經算手下留情了!”
紅蓮想到許樂樂平時的手段,不禁縮了縮脖子。
正這時,突然聽到帳篷外趙承的聲音大喝,“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