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一個黑影,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那士兵低著頭,小聲答道。
“然後呢?”
“然後我就喊了一聲‘看那邊’!”
“然後呢?”
“然後我就中招了。”
羅郎和詹姆斯沉默了,的確不能完全怪他,他隻是一個普通士兵,不能對他要求太高,尤其是這樣一個新兵。發現意外情況後大喊一聲幾乎是每個人的本能,要怪也隻能怪他身為一個士兵,職業素養太差。
“第三起了!”羅郎自語道。
又是一個清晨,李中傑和傑普森並肩站在後院,一個抽卷煙,一個抽雪茄。
“中傑,你覺得小於還會不會回來?”傑普森彈了兩下煙灰。
“你說呢?”
“我說不出!”傑普森叼起雪茄猛吸了一口,“我們來打個賭好不好?”
“賭什麼?”
“當然是賭小於還會不會回來,一瓶好酒行不行?”傑普林似笑非笑地看著李中傑。
“好,那我賭他還會回來。”李中傑用力吸了兩口,將煙頭丟在地上,一腳踩熄了。
“不行不行,我得賭他回來。”傑普森沒料到會這樣,連連搖頭。
“你想讓我賭劍林回不來?那可不行,我覺得他一定會回來。”李中傑堅持己見。
“這個賭約是我提出的,應該讓我先選吧。”傑普森還在做著努力。
“怎麼可能?你也賭他要回來,我也賭他要回來,那還賭個屁啊?”李中傑轉身向廚房走去,把傑普森一個人涼在後院裏。
於劍林已經走了半個多月了,在黃天宏夫婦的精心照料下,林曉春的身體已經漸漸好轉。但她的情緒卻依然非常低落,每天不是發呆便是以淚洗麵。黃夫人擔心每天悶在屋子裏對她的恢複不利,便經常攙著她在後院散步、曬太陽。
沒兩天就要是新年了,但不知怎的,城裏今年卻是一點新年的氣氛也沒有。大家談論最多的,還是於劍林將何時歸來的話題。隻有街頭巷尾老頭老太在一天天扳著指頭算日子的時候,才讓人意識到,新元曆1326年已經快要到了。
隨著新年的臨近,林曉春的心裏也越來越不是滋味。早在一個月前,她還曾盤算著該怎樣和於劍林過一個美妙的新年,沒想到一個月後,已是人去樓空,落得這般淒涼的光景。
入夜,林曉春披著衣服站在後院裏,呆呆地看著滿天的星辰。
“劍林,你現在也應該在同一片星空下吧。劍林,你現在到底在哪裏?你在幹什麼?”
在遠離瑞恩城的一處森林裏,於劍林正愣愣地對著一堆篝火發呆,絲毫沒有想到兩天之後就是新年。火堆上,一頭羚羊正“滋滋”地直冒油脂,他割下一條羊腿,木然地啃了幾口便扔到了一邊。
原以為重新過上流浪的生活能讓他忘記一切,但事與願違,半個月的野外生活讓他感到無比的孤獨,他想林曉春,想他們一起度過的日子。他也想刑紅,想黃夫宏夫婦,甚至想念中原樓的那一對小瘋丫頭。自己離開已經半個月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自己的不告而別肯定傷透了他們的心。每每想到這些,他心中總是陣陣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