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屍變(1)(2 / 2)

兩位醫生把病情介紹了一番後,就走到病人的床榻前麵,跟沃爾德瑪先生告別;看上去,他們好像沒有再回來看看臨終的病人的打算。可是,因為我的請求,他們同意第二天晚上十點鍾再回來檢查一遍病人的狀況。

兩位醫生離去之後,我跟沃爾德瑪先生就對即將到來的死亡自由自在地聊開了,當然,我們即將合作進行的“臨死催眠”實驗是我們聊的主要內容。沃爾德瑪先生跟我說,對於能成為我的實驗對象他很高興,並很期待我立即開始、馬上就動手。可是,房間裏現在隻有一男一女兩個護士,我想為了保證實驗更加保險,我要等更多可靠的證人來了之後才能開始,萬一發生了什麼意外,還有比較權威的人士能給我做證。就這樣,我的一位朋友L先生(他是醫學院學生)在周日晚上八點鍾來到之後,實驗才正式開始。按照我原來的計劃,開始進行催眠實驗的時候,需要沃爾德瑪先生的兩名醫生都在場,可是L先生這位醫學界人士都已經到場了,那麼我先前的為難也就能夠解決了,並且沃爾德瑪先生也總是在催促,他的精神狀況顯然也虛弱了很多,更讓我覺得實驗不能再拖,必須要馬上進行才可以。

我這篇文章之所以能夠成形,要感謝L先生慷慨地同意在旁邊記錄下這場“臨死催眠”實驗的全部過程;L先生所做的實驗筆記,占了文章內容的很大一部分。

開始進行實驗之前,我先將沃爾德瑪先生的手舉起來,請他用盡量清晰的語言跟負責記錄的L先生說,自己在臨終前接受這次“臨死催眠”實驗,是絕對自願的。我們一共用了五分鍾時間,完成了這項類似於宣誓告白的活動。

“不錯,催眠實驗是我自願接受的,”沃爾德瑪先生用微弱然而非常清楚的聲音說,然後又在後麵加了一句,“就怕這次實驗已經被你耽擱得太久了。”

實際上,就在沃爾德瑪先生說明這項實驗是自己自願接受的時候,我的催眠也就開始了。為了讓他盡快鎮定下來,我選擇了效果最明顯的按摩方式,是的,就在我按摩他的額頭兩側時,立即就發現他受到了影響。可是,在隨後的兩個小時中,不管我用什麼技法,都沒能再更大地影響沃爾德瑪先生。大約在十點鍾的時候,兩位醫生準時過來了,我把這項催眠計劃簡單明了地跟他們解釋了一遍;兩位醫生都說此時病人已經到了臨近死亡的痛苦階段,這時進行催眠應該沒有負麵效果,所以對這項實驗沒有表示異議。這也就是說,這項催眠實驗我可以毫無顧慮地繼續進行;隨後,我就把按摩部位從額頭兩側轉移到臉部的下方,同時聚精會神地凝視病人的右眼。

這時,病人的脈搏已經非常微弱,幾乎都難以察覺;他的呼吸聲也每隔半分鍾才能聽到一次,跟他的鼾聲一樣。

大約有十五分鍾時間,沃爾德瑪先生一直處在這種狀態;隨後,一聲極為自然的深沉歎息從病人的胸口發出。那鼾聲一樣的呼吸聲也消失了,我說的是,每隔半分鍾病人還是會有呼吸聲發出,可呼吸聲已經變得微弱了。此外,病人的四肢也變得非常冰冷。

我明確感覺到病人進入催眠狀態是在十點五十五分。病人的眼球此時不安地快速轉動,不像剛才那麼呆滯,通常隻有在被催眠的狀態下才會出現這種情形,我想這一點我不會搞錯。然後,我快速地按摩病人的額頭兩側,病人的眼皮因而抖動了起來,就如同人們剛剛入睡卻還沒有徹底進入睡眠狀態一樣;隨後,額側按摩又做了好幾次,病人隨即完全合上了眼皮。可是,我還是不滿意現在這種催眠效果,我就接著快速地按摩病人額頭的兩側,並將全部意誌力集中起來,終於,病人的四肢徹底地僵直了。在我的催眠之下,病人的四肢又呈現出從容安詳的樣子;病人在床上躺著,兩臂近乎筆直地自然垂放於腰際,雙腿完全伸直,頭部則從床麵上微微抬起。

大概到了午夜時分,我才將這些動作完成,隨後,我請在場諸位就沃爾德瑪先生當下的狀況進行查看。進行了幾項簡單的實驗後,大家一致判定病人已徹底進到了一種罕見的催眠昏迷的狀態。兩位醫生好像也開始非常好奇於我的催眠實驗,因此D醫生決定留下來觀察後續情況,暫時不會離開,F醫生則承諾天亮時再回來,之後就先行離去;同時留下來的,還有兩位護士以及我的朋友L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