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可憐無助(2 / 3)

可畢竟是對其有救命之恩,在前。

為北伐軍攻城減少傷亡之重任,在後。

再者,人人都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去虎穴,焉能得知成功與否?大少就毅然的冒險而來。此去,如能說動白俄反正最好,此為上策。

不行,讓其知其北伐軍利害,避其鋒芒,減少部隊攻城傷亡,給自己留條退路,也可,此為中策。

再次之,借敘舊之機,搞到相關證件或情報,為自己的偵察提供便利條件,則為下策。

所以,見米沙和達沙耶夫半晌作聲不得,大少逐微微一笑,轉了話茬兒:“紅葉穀一別,我看瓦佳、薩布維奇混得不錯哩,現在是品什麼官兒哩?”

米沙勉強咧咧嘴巴。

“大少見笑了,我倆隻是在張宗昌手下當差跑腿,當什麼官兒嗬?”

想想,又說:“大少是個痛快人,大少的來意我聽懂了。隻是,張宗昌一向待我們不薄,實在,有點,”,大少微微點頭:“明白了!瓦佳,當今中國,軍閥混戰,魚肉人民,危害民族,致使中國貧窮落後,被列強瓜分。北伐軍正是為了”

一隻手舉了起來。

米沙禮貌的打斷他。

“大少,這些話就不說啦。雖然我沒答應您,可我保證不向北伐軍開火,至少我和薩布維奇不下這個開火命令,您看行嗎?”

“這當然好!”

大少點頭:“世事無常,刀兵無情,留有餘地最好。”,一旁達沙耶夫也點頭。

“還有,如果我沒猜錯,大少此次冒險潛入上海灘,是負有偵察的重要使命。所以,我想這個對您一定有所幫助。”米沙說著,遞過來一張紙。

大少接過,不慌不忙的打開。

紙中夾著張宗昌親筆簽發蓋章的通行證。

而那張紙呢,竟然是張宗昌部隊,在上海的祥細布防圖。大少大喜,仔細的揣了,握住米沙雙手:“謝謝!我代表北伐軍,謝謝您。”

又轉身握著達沙耶夫的雙手。

“薩布維奇,也謝謝您!”

騎兵上尉似乎有些害臊的漲紅了臉,瞟米沙一眼:“這沒什麼。不過,我要借此說一句,白俄也並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樣,全都反複無常,殘忍無情。”

大少哈哈哈大笑,連連擺手。

“千秋功罪,留予後人評說,此番不做結論。不過”

他轉向米沙,認真的說:“孫文天地偉人,蔣總司令誌存高遠,豈是張作霖張宗昌所能比擬?他日平定諸軍閥,一統中國,指日可期,請二位試目以待。、屆時,二位若肯命身相投,必受重用。”

米沙和達沙耶夫連連點頭。

米沙忽然想起什麼,問:“哎,大少,二少近來如何呀?他這麼一個激進的革命黨,怎麼沒隨您一起征戰?”

大少往後一仰,歎口氣。

“犧牲哩!”

“死啦?”二白俄也吃了一驚:“多久,在哪兒,怎麼死的啊?”“上個月,北伐軍與吳佩孚在鹹寧的汀泗橋激戰。二少在北伐軍葉挺獨立團當副連長,衝鋒時犧牲了。”

大少語氣低沉,眼眶有些泛紅。

“二少才十八歲啊,過去有些急燥莽撞,還望二位不要記在心裏。”

米沙和達沙耶夫對看一眼,忙答:“大少放心吧,我們早記不得了。”,然後,米沙迷惑不解的問:“大少爺,二少爺是共產黨,和您這個革命黨見解不同,又時常爭吵,怎麼又會和您一起在北伐軍啊?”

大少苦笑著咧咧嘴巴。

“這話說來複雜,國共合作,明白嗎?國共合作,鏟除軍閥。”“不明白!”二人似懂非懂,一齊搖頭。

送走大少後,米沙便出了門。

為保險,米沙換了服裝,就與時下在上海灘處處可見的流浪白俄一模一樣,忙忙的朝目地趕去。

米沙先到大英銀行查看了自己的黃金,接待主管聽他報了存箱號,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將他渾身上下打量一番:“噢,您就是格裏科夫先生?”

“是我!先生,我可以開啟我的存箱嗎?”

“當然可以,請到這邊等等!”主管將米沙引到休息室,又禮貌的點頭:“請稍等!”

休息室不大,可也不算小,淡藍色的牆板上,尖頂方塔的玻璃燈,映照得室內不明不亮,恰到好處;一張維多利亞女王放大的相片,占據了一整麵牆壁,朝著米沙矜持而高貴的微笑著……

觸景生情,前帝俄炮兵司令,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沙皇陛下。

當年,每每接到皇宮邀請,米沙一走進四季如春的冬宮,迎麵就會看見這張與英國女王,一模一樣栩栩如生的油畫像。

隻是,尼古拉的運氣不好,碰上了列寧。

他媽的,維多利亞怎麼就碰不到英國的列寧?

一個喜怒無常的老娘們老處女,躲在屁大的英倫三島上,活得有滋有味;唉想想,就讓人感到憤世嫉俗和太不公平。

有人進來。

米沙抬頭,竟然是剛才那個主管和二個警察。

“格裏科夫!”主管一反剛才的熱情,冰冷冷的說:“請出示您的證件。”,米沙呆住了,身上的一切早在任橋之戰中,毀了個幹幹淨淨。

可他馬上機智的回答:“對不起,我今天恰巧沒帶在身上。可我記得存箱號和開箱密碼,這不就是證件?”

“哦,是嗎?”

主管一聳自己肩膀,嘲弄到:“我也能記起我在莫斯科的住宅號和開門密碼,可我能回去嗎?”

這種活生生的對白俄刻骨的輕蔑與嘲諷,激怒了米沙。米沙一下站起:“您什麼意思?”,主管退後一步,二個警察立即上前,威風凜凜,橫眉冷對:“證件,您的證件?”

前帝俄炮兵司令沒輒了。

氣得朝躲藏在警察後麵的主管,跺腳大罵:“豬簍!英國癟三!該下地獄的流氓!”

事情是明擺著的,主管這是有意刁難,企圖霸占和侵吞自己的黃金。白俄無國無家,四下流浪散落,早已淪為上海灘各式乞丐中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