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倪的一句話提醒了我,井沿那麼高,孩子怎麼可能掉下去呢。我想也許是孩子爬上去的,他不是說要去撿什麼東西嗎?可是兩邊都沒有什麼東西踮腳,他是怎麼爬上去的?以他的高度,最多能摸到井邊。這事情也太湊巧了,恰好被井繩掛住了腳!
想來想去,我覺得一定是有人故意把孩子推下去的。
可是究竟是誰呢,做出這種事來?他的目的大概是想嚇唬嚇唬孩子,或者他的父母。
那個被掛在井沿上的孩子就是跳房子的孩子之一。也許是那個老太太想替她孫子出口氣,所以……她不是還站在樓上看我們麼?她真是一個怪人。
沒過多久,又有小孩出了車禍,他的頭上包了紗布,站在我的窗外。這個孩子是另一個跳房子的孩子。
事情也未免太湊巧了。那兩個小孩先後都出了事,隻不過一個稍微嚴重一點,一個隻是嚇了一跳。
我想那個老人未免太可怕了,隻不過是小孩子間的遊戲,她竟然想害人性命。雖然出車禍不太可能是老太太幹的,但我還是把賬記在了她的頭上。
這也許就是人始終是感情動物的緣故吧。
以後我見了那個老太婆都會提高警惕,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她。
吃過晚飯,我和陳靜倪坐在椅子上看電視,有人來敲門。我去開了門,是樓上的小夥子。我見過他。
“有事嗎?”我看著站在房門前,戴著眼鏡的小夥子。
“沒什麼大事,想跟你借點醬油。我的用完了。”
“好的,你等著。”我跑到廚房拿了瓶醬油給他。
小夥子笑著說等他買了一定還我,然後上了樓。
陳靜倪問:“是誰?”
我說:“是樓上的,來借醬油。”
過了一天,小夥子真來還醬油了。他手裏拿著那瓶醬油,似乎有點舍不得放手。他往裏看了一下,我請他進來坐坐。他說不用了,就上了樓。
這晚,睡到半夜的時候,我忽然驚醒。夢境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尖叫。
窗邊有什麼動靜,我開了燈一看,原來是隻黑貓。
那貓“喵”地叫了一聲,跑了。
我起來倒了杯水喝,陳靜倪醒了,問我怎麼了。我說我做了一個噩夢。
她坐起來,靠在床頭上說:“一定是想多了吧?告訴你不要老想那些稀奇古怪的事,你不聽,現在知道後果了吧?”
“我們以前見過的稀奇古怪的事情還少嗎?我總覺得這次很不對勁,幹脆我們搬走算了!”
“走,我還沒住夠呢。這裏多好啊,再住上半年我也不覺得煩!”
“你的意思是住在這裏,不走了?咱們其他地方就不用去了?”
“誰說不走了,我可不能便宜你,再沒有遊完大江南北之前,絕不和你結婚!”
“又來了,你看,你不是和我睡在一張床上嗎?”
“睡一張床咋了,我們什麼事都沒做過!”
“那那,這可是你說的!前天晚上我親了你一口!”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睡著的時候啊!”
“哎呀,你這個壞蛋,不是說好了不準侵犯我的,你……你竟然違約!”
“哼哼,前天是親了一口,我今天晚上趁你睡著了,我就……”
“你敢!”
“看我敢不敢,我現在就來了!”
“啊!救命啊,壞蛋!”
我和陳靜倪在床上鬧著,她用被子裹著身體,一點也不讓我靠近。我滿頭大汗,躺在床上喘氣。
我看著裹得嚴嚴實實的陳靜倪,“大熱天的,你熱不熱啊?”
“不熱!”陳靜倪從被子裏發出來一個聲音。
“那你就這樣吧,我先睡了!”
我剛要去關燈,就看見窗外一個人影閃過。
“誰!”我叫了一聲,跑到窗邊去看,已經沒了蹤影。
陳靜倪從被子裏鑽了出來。我轉過身去,她趕緊又把被子裹上了。
我故意打了個哈欠,關了燈,躺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起來,發現身上蓋著被子,我把手伸出來,伸個懶腰,然後出了房間,來到客廳。
陳靜倪已經做好了飯,我聞了一下,真香啊。禁不住用手拿起來吃了一口。
陳靜倪把飯盛了出來,看見我的樣子,拍了我一下說道:“用筷子!”然後遞給我一雙新筷子。
我剛吃了一口,就從窗戶裏看見樓上的小夥子,背著包,推著自行車走了。
“怎麼了,不好吃啊?不吃我全吃咯!”陳靜倪看我停了下來,威脅到。
“好吃,好吃。我要把它吃光!”剛說完,就吃到了一口沒炒散的鹽。陳靜倪看著我,我趕緊裝出笑臉說:“嗯,好吃!”然後把那口鹽吞了下去。
閑了太久,我終於忍不住到古玩市場去轉了轉。途中遇到了一個古玩商人,看上去他很懂行,對盜墓這一行也略有所知。我們談得很投機,在一起喝茶吃飯。已經9點多鍾了,我才往回趕。
恐怕陳靜倪今天一定要責怪我,沒跟她說就一個人出去了。還這麼晚才回來。
我穿過狹窄的巷道,除了有幾家的燈還亮著,其餘的都關了燈了。估計是睡下了。現在應該是10點多了。
我走到院子前的時候,聽到屋子裏有人在掙紮,我急忙衝進去,隻見陳靜倪被按著,那人見我進來,鬆了手。陳靜倪嗚咽著,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我一看那人正是來向我借醬油的樓上的小夥子,我怒不可遏,衝上去想揍他。
他從身邊溜走了。
我跑到陳靜倪身邊問她有事沒有。她直打我,我也不還手。就這樣哭了一陣,她忽然笑了。
我知道她沒事,忙給她擦幹眼淚,問她:“怎麼回事?那人怎麼進來的?”
她說:“我一回來,那人就來敲門,說上次借了醬油,還沒向我們道謝。這次是來道謝的。我讓他進了屋,誰想他竟然是個偽君子!”
我跑到廚房,拿起他還給我們的醬油,我就說味道咋不對,原來是一瓶醋!
我把那瓶醋扔了出去。
陳靜倪說:“我想走了。這個地方已經住得太久,沒什麼意思了。”
“久嗎?才一個多月,不算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