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抽根煙!”
一聽說抽煙,那幾個工人都圍了上來。我一一給他們發了煙,點上火。我一邊跟他們套近乎,一邊打聽他們運的貨物。
“不知道這麼晚了,你們還在這忙啥!能賺幾個錢?”
“就是,就是!”其中一個工人滿口應著。
“你知道個啥!”一個年長一些的工人說,“這裏麵的東西,隻要拿上一件,也夠咱幾個吃上一輩子的了。”
“哦!這麼值錢?”我裝做很吃驚的樣子,“裏麵到底是啥東西?”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是古董!”
那個年長的工人好像自覺失言,說完看了看四周,又把煙熄了,“行了,上路吧,天亮前就得到地方。”
“這就走了,嘿,我說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那夥人爬上車,發動引擎,開車走了,根本沒有再理會我。
我剛想離開車間,沒想到被我打暈的那個工人,褲子都沒穿好,就帶著人來找我了!
我慌忙轉身就跑。幾個沒穿工作服的人追了上來,他們一邊跑一邊喊道:
“站住,你給我站住!”
我沒命地往前跑,大街上人已經很少。我們這樣追來追去,也沒有引起多大注意。街上行人都完全是當作在看熱鬧。
我鑽進一個小巷子,推倒那些擺在路邊的雜物,身後依然傳來緊追不舍的腳步聲,“站住,站住!”
我跑出了那條巷子,沿著一條大街跑了起來。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跑了這麼遠,那些人還緊追不舍。
我跑進了一幢舊樓,剛跑到樓梯口,一個女人突然衝出來對我說:“跟我來!”
來不及多想,我跟著那個女人上了樓,進了一家的門。
我躲在門後邊,聽著腳步聲上了樓。等了沒多久,腳步聲又往下來了。
“看來他們已經走了。”那個女人看著我說。
“謝謝你救我!”
“不用客氣。”
“我想我該走了。”
“也許他們就在下麵等著你……”那個女人忽然說。
我停頓了一下,看著她。
她接著說:“坐下來喝點水吧,我去看看他們走了沒有。”
她開門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輕聲對我說:“他們還在外麵,看來你隻能在這裏避一避了。”
“謝謝你,你不怕一個陌生人在你家裏……”
“嗬嗬,我怕啊,所以待會兒他們走了,你也要馬上離開的!”
“那是。”
“對了,他們為什麼追你?”
“這個……”
“你欠了他們錢?”女人的樣子有些調皮。
“……嗯,算是吧。”
“我說呢,不為了錢幹嗎追這麼急,你欠了他們多少錢?”
“大概……五六萬吧。”我撒了個謊,對陌生人沒必要什麼都告訴她。
“五六萬?確實不少!”
“你是幹什麼的?”
“開出租車的。”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像是在審犯人。
“你是怎麼欠他們的錢?”
我站了起來,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我家裏人病了,需要錢看病,我一時拿不出那麼多錢,就向他們借了。最近一直周轉不過來,所以被他們逼債,才到今天這個地步。謝謝你救了我。我想他們已經走了,我也該告辭了。”
她看著我要走,沒再說什麼。
我剛走到門口,要去開門了,沒想到那個女人突然衝上來,把我的手反扣在背後。我被她壓在門上,十分難受。
“你這是……這是幹什麼?”我扭動著身體吃力地問她。
“別動,我是警察!”那個女人一本正經地說。
“你是警察,那你剛才為什麼不抓那些追我的人!”
“我已經找人盤問過他們了,他們都是大運公司的員工,他們說發現有人在車間打暈了工人,還偷了他的衣服。因此懷疑有人潛入盜竊,老實交代吧,是不是你?你去那裏幹什麼?”
我一想這回栽了,被陷害了。看來隻得說出實情,或許她還可以幫我一把。
我說:“你能不能先把我放開!”
“不行!”她把我銬住,推到沙發上坐下,自己站在我麵前,“你要老實交代,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清楚嗎?”
“我知道。”
“那好,那事情的經過全說出來。”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開口說:“事情是這樣的,我懷疑大運公司和國寶走私有關,所以才到大運公司的車間去查看。”
“那打傷工人又是怎麼回事?”
“我為了查看車廂裏的貨物,想裝扮成工人,所以才打暈他,拿了他的衣服。”
“你那叫偷!”
“對,對,是偷!”
“你說大運公司走私國寶,有什麼證據沒有?”
“有,他們今晚運走的貨物裏就有大批古董。”
“你能肯定那是走私貨物嗎?”
“肯定。”
“貨在哪裏?他們把車開到哪裏去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哼!”那個女警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撒謊!”
“我說的都是真的,警察同誌,你要相信我。”
“你怎麼知道大運公司和走私有關?難道你也有份!”
“不是,絕對沒有。我是從……一個朋友那裏知道的。”
“朋友是誰?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裏?”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哼,那你就隻有跟我到局裏走一趟了!”
“等等,他叫張國棟,上個禮拜去了浙江,他住在長安街。”
“好,要是你說的是假的,我一定會再去找你的,到時候你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那你現在總可以把我放了吧?”
女警察掏出鑰匙,給我打開了手銬。我站起來要走,她又叫住了我。我嚇了一跳,以為她又要撲過來。
她捂著嘴笑道:“不用怕,我不會隨便攻擊人的。你叫什麼名字?住在什麼地方?”
我告訴了她,她接著又問:“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我前不久剛從北京過來。”
“那好,有事我會去找你的。要是你有什麼發現,別忘了聯係我,給我打電話!”她給了我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一個電話號碼。
我拿著那張小紙條出了她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