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驪山高處,凝望著六國故土,感慨萬千。最後他把自己的陵墓選在驪山,大約也是看中了這裏的風水吧,幻想著自己死後還能高高在上,統治大秦帝國。
我們在回西安的路上遇到了幾個當地的老鄉,他們也是來看兵馬俑的。提到兵馬俑,一個個都眉飛色舞,說個沒完。
雖然真正的秦始皇陵還沒有發掘,但光看這兵馬俑便給我們留下了無盡的遐想空間。
回到旅館,陳靜倪說她還有點事要出去辦一下,馬上就回來。
我躺在床上回想觀看兵馬俑的情景,那些個真人高的陶俑又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
不知道什麼時候,陳靜倪回來了。她推推我說:“起來啦,有事要做。”
我昏昏沉沉地爬起來,問她是什麼事。
她說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問她現在幾點了,有什麼事明天做不行嗎?
她說現在是半夜,有件重要的事情必須在今天晚上完成。
我隻得穿上衣服,跟著她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那裏停放著一輛大卡車,司機正在外麵抽煙,看見我們過去,趕忙熄了煙。
司機對陳靜倪說:“來了?”
陳靜倪點點頭說:“東西呢?”
司機說:“在車上。”
“那好,我們走。”
陳靜倪跳上車,我坐到旁邊。她發動引擎,開著那輛卡車走了。
我問她要去哪裏,裏麵裝的是什麼。
她說要去機場,飛機在那裏等著,至於是什麼,讓我不用管了。
我沒再多問,坐在副駕上,看著她把車開出了市區,上了高速公路。
我越發覺得這不是去飛機場的路,陳靜倪卻說我們要去的是另一個機場,讓我隻管坐著就行了。
卡車下了高速公路,沿著一條水泥路繼續開。漸漸地卡車進入了一個空曠的平原,然後停在了那裏。
陳靜倪下了車,我也跟著下來。
“這就是你說的飛機場?飛機呢?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麼?”
“你真的想知道?待會兒就告訴你。”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我聽到了直升飛機的聲音。
螺旋槳產生的強烈氣流讓我睜不開眼睛,直升飛機降落在了距離卡車一二百米遠的地方。螺旋槳還在轉動間,裏麵就出來幾個人,跑過來問陳靜倪:“東西都在車上嗎?”
陳靜倪點點頭。
“好,大家動手。”
其中一人跑回直升飛機,過了一會兒直升飛機又飛了起來。直升飛機飛到了卡車上空,從上麵垂下來五六根帶鉤的繩子,在卡車旁的幾個人把繩子一一係在了卡車車廂上。
沒想到那竟然是個集裝箱。直升飛機慢慢地把它吊了起來,飛向高空,帶著集裝箱飛走了。
剩下的人鑽進卡車,對陳靜倪說:“上車,我們要走啦。”
陳靜倪叫我上車,我跟著上去了。
“那裏麵到底是什麼?”
陳靜倪看了我一眼問:“你真的想知道?”
我點了點頭。
她接著問:“白天我們看見了什麼?”
我這才恍然大悟,“兵馬俑!你說那裏麵裝的是兵馬俑?”我吃驚到極點。
陳靜倪無所謂地說:“嗯哼!”
“這,這可是盜賣國寶,大罪!”
我這話一出,車上的其他幾個人都瞪著眼看我。
陳靜倪示意他們沒事,要他們繼續開車。
“你不用怕,出了事,自有人擔著。”
“我……我不是怕,我是擔心你越陷越深。”
陳靜倪突然笑了,她似乎滿含深情地看著我說:“你說你擔心我越陷越深?
我想沒必要。你還是擔心自己別越陷越深吧!”
那天晚上我怎麼也睡不著了。
翻來覆去想的都是一件事。
陳靜倪是在幫誰做這些事?是那個一年前帶走她的金博士嗎?還是另有其人?她為什麼要幫這個人做這些事,她能得到什麼好處,是什麼在驅使她做這些違法的事?
看他們的陣勢,根本不像是一個小團夥,幕後一定有一隻巨大的黑手在支撐著。
我一定要把他找出來,不管他是誰,隻要我找到他,我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
以後的日子,我開始留意陳靜倪的行蹤。我發現她總是一個人出去,經常去的一個地方是一個叫做大運的運輸公司。
我想暗中調查一下這個大運公司,說不定它的老板就是那隻幕後黑手。
我首先去了當地工商局,了解到了大運公司的一些基本情況。公司老板叫李運林,是個爆發戶。三年前他開了大運汽車運輸公司,從事長途貨物運輸。
後來我還發現了那天晚上運走兵馬俑的也是大運公司的卡車。
我跟蹤陳靜倪好幾次,發現她去找的正是那個李運林。一進去,他們就在辦公室裏談上好長時間,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很開心的樣子。
我覺得要找到線索,就得從這家公司著手。他們是24小時全天運作,白天沒有機會,我決定晚上潛入大運公司,看看他們究竟在運些什麼。
到了晚上,我對陳靜倪說要出去找一個老朋友。她似乎根本沒聽到我的話,就回答說:“哦。”
我打車到距離大運公司一條街的地方下了車,然後步行走到大運公司的車間。那裏的人已經比白天少了很多。我悄悄躲到一輛卡車的後麵,打開車後門,往裏一看,空空如也。
我剛要走,就看見有人抬著不少木箱子朝這輛車走來。我趕忙躲到一邊,看他們把箱子一個一個地抬到車上。
不時還能聽見有人說:“小心點,裏麵的東西值錢著呢!打爛了咱們可賠不起。”
趁那些人走開的機會,我又回到卡車前,車廂已經快被裝滿了。那些木箱子上刻著小心輕放的字樣。
“難道真的是古董!”我十分懷疑,可是那些箱子都打不開,那幾個搬運工人又抬著東西過來了。我隻得急忙退回到車間外的藏身之所。
看來隻得混入公司內部,查查他們的底細。
我打暈了一個員工,換上了他的衣服。我回到車間,跟剛才那些搬運工打招呼說:“大夥忙啊!”
那幾個人回答說:“忙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