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元寶閣裏的話果然是斷章取義地到了藏雪樓,蘇雪琴又氣又惱,再加上龍飛玉頭天夜裏在元寶閣留宿的緣故,對待龍飛玉更是冷淡,甚至拒絕他的溫存。
龍飛玉還未從宿醉中完全恢複過來,本就有些疲憊,哪裏還有心思百般討好,見蘇雪琴不肯鬆口,也惱了,轉身去了玲瓏的屋裏。
到了第二日,龍飛玉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並沒有像其他人所想的那樣把金多多好好訓斥一番,隻是宣布一個月內不準她踏出元寶閣半步。在他看來,對於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最好的懲罰就是冷落。
他也沒有馬上回到蘇雪琴的身邊。也是時候讓這個雪美人吃點苦頭了,真以為他龍飛玉是跟在女人背後轉的男人嗎?
這些日子,蘇雪琴是又氣又惱,氣龍飛玉對自己不聞不問,又惱自己為何就不能適可而止,硬是把龍飛玉給逼出藏雪樓,反而便宜了玲瓏。
玲瓏卻是在欣喜之餘又覺得有些遺憾,看來這火燒得還不夠旺,還得再加一把勁兒,至少要先除掉一個。
金多多則是在悠閑之中難免有些擔憂,擔心玲瓏會被龍飛玉的回頭衝昏了頭腦,就此罷手,不再推波助瀾。那樣的話,自己就得另想他法,再呆一個月,這肚子可能就藏不住了。
小丫環翠微雖然有些遲鈍,但並不笨,漸漸地也覺出些不對來。
“小姐,那天的事雖然有您的不是,可玲瓏姑娘不是也有那個意思嗎,為什麼世子隻罰您不罰她?再說,那些話我和翠濃是不會說出去的,就隻會是玲瓏姑娘身邊的人了。”
金多多還是歪躺在臥榻上,隻沒再穿金戴銀,身上穿了件青花小襖,頭發也隻用了根玉簪挽起。一片片瓜子殼從她的小嘴裏飛出,落在榻前的地上,翠濃坐在一旁如法炮製。
“嗬嗬,連翠微都明白了,看來這玲瓏的手段也不怎麼樣。唉,這諾大的靖南侯府竟找不出個對手。”金多多惋惜地搖著頭。
“小姐,玲瓏姑娘看起來人很好的,過去也挺照顧咱們的,為什麼這次要害我們呢?”
翠濃吐出嘴裏的瓜子殼,“還能為啥?當然是想把姑娘還有雪琴姑娘都趕出去。”
“為什麼一定要把我們趕出去?以前不也好好的嗎?”陰謀詭計是不可能從翠微的腦袋裏冒出來的。
翠濃有些不耐地說:“你懂什麼?姑娘們現在都還沒有名分,世子身邊少一個人,她就能多一份機會。”
“我家小姐才是最有資格留下的,隻要世子知道小姐懷孕了,一定會把小姐留下的。”
金多多好笑地看著這個十五歲的小丫頭。
翠微和城裏的大部分少女一樣,認為能留在靖南侯世子身邊是件很幸福的事。她哪裏想得到,金多多目前的身份是不該有孕的,若是讓龍飛玉知道了,隻怕要懷疑是紅杏出牆,就算相信孩子是他的,也定會懷疑她的動機,依著龍飛玉驕傲的性子,怎麼還可能寵愛她。
“再說,那雪琴姑娘如此得寵,世子怎麼會舍得把她趕出去。”說到這兒,翠微像是想起了什麼,湊近金多多,“小姐,那雪琴姑娘長得雖然漂亮,卻總是冷冰冰的,翠微見著她連說話都不敢大聲,世子為什麼就那麼喜歡她?而玲瓏姑娘在世子麵前又溫柔又聽話,世子卻還是要冷落她?”世子不喜歡小姐這一類的,她是可以理解的。
“翠微啊,你要記住,有些男人就是賤骨頭,你越是對他百依百順,他就越是厭煩;你越是對他不理不睬,他就越是有興趣。”金多多用懶散的聲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