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牙和林南青走了,牙牙用堅持和倔強等來了自己的愛情。萌萌也走了,萌萌要用一個重生的自己去尋找生命的意義。
牙牙臨走的前幾天,一有時間就來找夭夭。夭夭不是感情外露的人,大多數時間,兩個人隻是坐在地板上各幹各的,而牙牙一般是靜靜地看夭夭在小說裏冥思苦想。很多時候,看著看著,兩個人就那麼窩在地毯上睡著了。
人的感情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夭夭和牙牙之間,即使隔著千山萬水,即使幾個月甚至一年多不見,她們之間也不會產生嫌隙。而且,夭夭也相信,任何時間或者是空間的轉移,都隻是讓這份情感曆久彌香。這就像是孫悟空的金箍棒,你需要的時候隻要招呼一聲,她就會無條件地立刻趕來。但是夭夭和遊伊西之間,就不是這樣了,雖然知道彼此深愛著對方,但一天不見便心有空蕩,不用說萌萌這樣強大的“敵手”,就是一時沒有信息,夭夭也能造出一個假想敵來。巴不得有一個哆啦A夢那樣的口袋,把他裝在裏麵,隨身帶著才好。
夭夭有時候真是氣自己,真成了一個患得患失的小婦人了。除了遊伊西,這段時間,她也克製著自己,不去想寄舟。自從上次求寄舟幫忙,那鬼魅般從寄舟口中吐出來的煙圈兒就時不時地浮現在她眼前。她害怕見到煙圈兒後麵那雙眼睛,害怕又發現他新的改變,她還怕自己會對他心軟,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感情的事情,不是付出了就有回報;感情的事情,知道是虧欠了也不能補償。
有一次,牙牙來的時候夭夭正在發呆。牙牙以為她又陷入故事情節找不到出路,躡手躡腳走過去,發現夭夭手裏的一張明信片。牙牙輕輕拿過來,是寄舟那淩亂的字體,從什麼時候開始,寄舟的字變得淩亂了?
“夭夭,請你幫幫我,我一個人不行,我忘不了你,我離不開你,我好難受,請你幫幫我,我該怎麼辦?”
“我還真沒見過這麼癡情的人,”牙牙看著明信片,若有所思,上麵的“忘”字模模糊糊的,暈開了,好像是被淚水浸濕了,“寄舟從事的是很現代的職業,他骨子裏卻是很傳統的人。夭夭,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牙牙,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夭夭猛地抱住牙牙,高中畢業後,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抱牙牙。牙牙突然覺得,夭夭的肩很瘦小,並不是一貫看來那麼堅強。
即使所有的人都唾棄夭夭,夭夭也不在乎,但別人一丁點兒的好她就受不了,她傷害不起。
夭夭就像一個習慣了走夜路的人,某一天得到一支火把,這火把給她帶來了光明,給她帶來了溫暖。那時候,她並不知道有一天她會走到陽光下,她拒絕不了火把的誘惑。當她走到陽光下的時候,她發現,她不能同時擁有火把和太陽了,但她又怎麼下得了狠心扔掉火把!可是,她的心,明明是向著太陽的!
苦悶的夭夭竭力逃避這個問題,拚命地寫,拚命地寫,寫到筋疲力盡,寫到殫精竭慮,恨不得把自己淹沒在小說裏。思路連不下去的時候就找牙牙、找遊伊西,總之,不給自己留下思考的空間。逃得了一時算一時。
夭夭跑去找遊伊西,奇怪,遊伊西的辦公室裏怎麼有女人的笑聲?烏雲飄過心頭,夭夭放輕腳步,來到門邊,輕輕推開虛掩的門,從門縫看進去。
萌萌抱著一個抱枕蜷縮著雙腿,窩在夭夭經常坐的那個沙發裏。看到自己的“禦座”被侵犯,夭夭心裏更是惱怒,恨不得連人帶座一起打入冷宮。我再也不會坐那裏了,夭夭憤憤地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