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員
娟的父母離婚了,誰也不願意撫養她,她就像一隻喪家犬一樣在街上徘徊著,不知道究竟要到哪兒去。爸爸媽媽都快有新家庭了,肯定不歡迎她。姑姑一慣都不喜歡她,她也不可能去。噢,對了。外婆,去外婆家住,娟也沒多想,撒腿向外婆家奔去……
可是跑著跑著,娟停住了。外婆今年六十七歲了,外公早已過世。外婆一個人靠撿破爛,賣廢品來維持生活,媽媽竟然連看都不看外婆一眼,可想而知,外婆的生活多麼清貧,再加上自己,外婆受得了嗎?自己還要上學,外婆哪來那麼多錢呢?娟不禁愣住了,這怎麼好呢?她不忍心再給外婆增加負擔了。“小娟,怎麼不回家?一個人在這幹嘛呢?”一個既慈祥又蒼老的聲音從娟的背後傳來。是外婆。娟猛地轉過身來——外婆穿了一身補丁的衣服,背上背著一個大竹簍,裏麵裝滿了酒瓶和垃圾,一張早已布滿皺紋的臉上全是汗水,娟鼻子一酸,淚水湧了出來,她心疼外婆呀!外婆急了,放下竹簍,用那長滿老繭的手為娟擦掉眼淚。“怎麼了,小娟,誰欺負你了?”“沒人,沒人欺負我,爸媽離婚了,他們都不要我!”娟抽泣著。“別哭,別哭,他們不要你,外婆要!外婆養活你,供你大學……”娟已是泣不成聲了……
從那以後,外婆把娟接回了家,娟與外婆住在了一起。她已不為父母的離異而傷心,她反而覺得很幸福。外婆便也更勤地去撿破爛,以便能多賣點兒錢,供娟上學。娟很懂事,知道此錢來之不易,於是學習很努力,成績總是前三名。放假了,娟也去推廢品賣錢,幫人家洗碗、打工,日子勉強還過得去。就這樣,祖孫相依為命地過了兩年……
在娟高二那年,娟覺得學習有些吃力,但她沒告訴外婆,怕外婆擔心,隻是拚命地學,希望趕上去。一學期下來,娟忐忑不安地等待成績,她怕自己考不好,外婆會傷心的……
領通知書那天,外婆病了,而且病得很厲害,娟害怕外婆從此離開她,遲遲不肯去學校,外婆對她說:小娟,去吧外婆沒事,快去拿個好成績回來讓外婆看看……娟害怕自己考不好會氣著外婆,但她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學校。接到通知書,娟鬆了口氣,自己的努力沒白費,成績不錯,第二名。娟急忙趕回家,她要把好消息帶給外婆,說不定外婆一高興,病就好了!娟一邊走一邊想,不知不覺已到了家門口。“外婆!”娟揚著通知書高興地跑進去,可是,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外婆去世了。
娟幾步跑過去,“咚”的一聲跪在床前。“外婆,我回來了,你怎麼不等我呢?我考得很好,你不是說要看我的好成績嗎?你睜開眼看一看呀!”哭聲驚動了鄰居,他們聞訊趕來,看到這一切,他們的眼睛都濕潤了。在鄰居的幫助下,將外婆火葬了,娟抱著骨灰盒站在外婆的遺像前。娟的班主任李老師輕輕地走了進來:“娟,你不要傷心過度,要好好學習,以後,我不但會像媽媽一樣照顧你,還要供你上完大學,好嗎?”娟再也忍不住了,撲進李老師懷裏放聲大哭,斷斷續續地說:“李老師謝謝你,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要考最好的大學,這樣,外婆就可安心了!”
十年後,娟成一個大老板,她沒忘記李老師,更沒忘記外婆,她站在外婆的骨灰盒前,淚水,滲透了她的衣襟。她說:“外婆,我有出息了,我有錢了,我來接您去住大高樓,去坐小轎車……外婆,您苦了一輩子,也該事享清福了,外婆,您聽到了嗎:這是娟的呼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