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起青龍刀衝出大營,遠遠望見一個身材和我相仿的大漢提一口鋼刀正等著我。我冷笑道:“你就是龐什麼,龐德是吧?”龐德表情嚴肅,像911後美國機場的安檢人員一樣,仔細上下打量了我很久,突然笑道:“關羽,人人說你是個英雄,在我看來不過是個老兵。今天就讓我來結束你的輝煌吧!”我大喝一聲:“你這樣的貨色我見過太多了,受死吧!”赤兔像箭一樣衝出,我二人頓時就過了幾十招。
我遇到的用刀高手不少,比如華雄、顏良、黃忠等,現在又不得不記錄下龐德這個名字。與前幾次遇到的那些狂人不同,龐德的確有驕傲的理由。他的快刀絲毫不遜於我,我們一個回合就在電光石火中交替了幾十刀。回轉身去,我以力劈華山之勢一擊直下,寶刀像出澗的青龍一般,直貫而下。龐德深知厲害,斜身轉刀。鋼刀飛速轉動,刀影像個巨大的漩渦,吞噬了我的青龍。我大喝一聲“狂龍出海”,刀光仿佛夾著巨浪一般由下及上挑了起來。龐德也不含糊,拿刀背回磕。“鐺”的一聲,火光飛射。龐德一招未完就反手轉攻,以刀為槍,刺向我的麵門。早聽說西涼人善於用槍矛,龐德雖是用刀,但刀法裏又夾了幾分槍法,果然了得。我豪氣頓起,像拍蒼蠅一樣揮手將大刀拍出。一般人的兵器受我這一拍,必然是脫手飛出,龐德卻隻是晃了晃身子,用力攥穩了大刀。
打了不知多久,還是難見高下。突然,龐德招式一變,虛晃一刀,回身就走。我豈肯善罷甘休,直衝過去。突然平兒大喊:“父親,小心暗箭!”我才猛然醒悟。龐德的箭卻不給我時間,直飛我的麵門。慌亂中我將臉一偏,箭擦著我的麵頰飛過,頓時鮮血直飆。
平兒早已衝上陣截住龐德,我在士兵護衛下回到陣中。好在有平兒提醒,這一箭我隻受了皮外傷。隻是,我怎麼會這麼魯莽?我正在反思,陣上平兒已經和龐德打得難解難分。我看了一會兒,發現平兒絲毫不落下風。難道我真的已經老了?我是不是真的要輸給年輕人了?
突然間,龐德刀法一變,平兒失了先手,被他暴雨般狂攻過來。我生怕平兒有失,傳令火速鳴金收兵。我的令還沒下,曹軍陣上竟然先傳來收兵的信號。龐德氣得衝後麵來了句國罵,轉身退走。平兒也隨我撤回大營。
眾將一起問安,紛紛指責龐德武德敗壞,隻會暗箭傷人。我卻擺擺手:“會射箭那也是門兒手藝啊!戰場之上,勝者為王,不必計較他什麼手段。”
我本以為於禁會趁著這次龐德展現了本事,帶兵總攻,誰知一連三天,除了龐德天天來練罵人,對方大軍毫無動靜。我聽眾人勸告,一麵耐著性子不理他,一麵暗自派人打探敵情。
我的密探確實有一手,很快帶來了一個情報:原來龐德和於禁不合。於禁一直以降將看待龐德,對他的忠誠度很不放心。到了龐德射傷我時,於禁妒心大起,怕他搶到頭功,所以收兵,導致二人越發不和。
轉眼到了第四天,連龐德都不出來了。我還以為他罵人詞窮,正在編新詞兒。突然密探來報,說於禁秘密下令全軍將大營遷往樊城北部山穀去了。
於禁這小子,原來是想和我打持久戰,耗我軍糧食!虧他帶了這麼多人馬,竟無勇氣和我一戰!想想龐德雖然囂張,但不失為惡漢一條,總勝過於禁這樣的懦弱之輩。
不過與此同時,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召喚平兒、老周一起登上附近小山。平兒說:“爸,怎麼今天有心情帶我們出來旅遊?”我瞪了他一眼:“我是帶你出來學習的!你從這個角度看看,敵人的大營一目了然!你能想到些什麼?”
平兒看了半天,說了句:“沒什麼啊?對了,老爸,你看他們這麼多人,每天砍柴燒飯得用多少木頭啊!”
我差點把老周送過來的水壺扔了,罵道:“沒看出來你這孩子還挺有環保意識!”
平兒不好意思地看著我,一臉謙虛。我搖搖頭:“你不覺得敵人像是罐子裏的王八嗎?最近連日降雨,襄水日漲。他們不到開闊處,反而躲在狹窄的山坳。我們隻要讓襄水改道,給他來個袖珍版‘南水北調’,必可甕中捉鱉,一個都逃不了!”
平兒、老周熱烈鼓掌,讚歎不已。老周問:“關將軍,莫非您以前在水利水電學院讀過書?”我大笑道:“我這叫借助間接經驗。掘水淹敵的事兒,軍師在新野時就表演過了,這次我也體會一把!”
我一聲令下,平兒等人很快就造好了數十艘戰船,我微笑著進行了驗收。想想龐德此時的境遇,他一定在唱那首“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不過他很快就不用再受於禁的氣了,因為今晚,他們一個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