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笑了:“以關將軍的才幹,不需要師父也完全可以!”我搖搖頭:“老周,你這確實高看我了。我關羽雖然生性自負,但也深深遺憾由於地方偏僻,沒有機會得到名師指點。像剛才提到的那個人,他的武藝自然不弱,但他卻不懂得如何去教。名師善於因材施教,可以看出我的缺點,給出有針對性的建議。可惜我沒有這個機會。人們都說我自傲,其實我驕傲的正是在於我這一身功夫全是自學成才。說白了,我是個業餘選手,卻能比所謂的‘專業高手’做得更好!我怎能不為自己的才華驕傲!”
三人像約好了一樣一起鼓掌,我誌得意滿地環視了四周。突然,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嚴肅地望著平兒他們:“雖然在武藝上我沒有師父,但小時候村裏的一位老人卻對我有著巨大的影響,他當之無愧是我的老師。”
我喝了杯酒,繼續說:“我們是軍人,早晚征戰沙場,難免重武輕文,但我們的理念、觀念,可不是這一身武功帶給我們的。讀書是每個人形成自己做人原則的第一步。我村裏的一個老人看我好讀書,對我說過這樣一句話:好男兒當為天地立新,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正是這句話,讓我在任意揮灑青春的時候,也沒有忘了自己的方向。也正是因為這句話,我才找到了誌同道合的大哥、老三,才有了今天的一切!我是個武將,不能繼承先賢的學術,但一樣應該做到俯仰無愧於天地!”
大家又是掌聲雷動。老周慨歎道:“老師的一句話造就了學生的人生觀,這對師生雙方都是一件幸福且可遇不可求的事啊!”
廖化也豪情頓起,起身敬酒道:“其實關將軍不僅是我們的領導,更是我們的老師啊。這些年,我們無論從做人還是武功上,都得到了您不少的教誨。單是這次喝酒您說的話,就足夠我謹記一生了!”
老師?看著三張真誠而謙和的臉,我陷入了沉思。多少年過去,很多成功人士都提到,少年時代的一些好老師是他們後來走向成功的不可磨滅的因素。的確,老師就是權威,就是榜樣。哪怕是不經意的一言一行,都在影響著別人。廖化說得不錯——我是他們的將軍,但更是老師啊!
我不由得又想起不久前在荊州街頭和兩個孩子的對話,當時他們正爭論著“誠信吃虧,欺詐反而賺便宜”的不良風氣。我笑著說:“人是要有些原則的,寧失千金,不失本心。人而無信,與禽獸何異?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又何必為一時的得失計較呢?”年紀大一些的孩子認出了我,跪拜道:“原來是關將軍!關將軍是我們荊州百姓的偶像,您的話一定是對的!”
老師、榜樣、偶像……好吧,我既然被冠上了這麼多頭銜,那就更該對自己負責。因為我不僅僅是一個人——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別人負責啊。這大概就是真正的“師之心,教之道”吧。
可惜,在那一刻,我雖然隱約悟到了,卻沒有真正完全做到。